日期:2008-3-12 11:21:07
回到公寓,小青最后那句话让我控制不住自己,走进二晔大房间里收拾床铺,眼光却不自觉地停落在衣橱抽屉上,心里好一阵痛楚.我很想说服自己,小青是信口雌黄,可抽屉里东西成了铁证竖在我眼前,扳倒不了的事实.
我为二晔而痛,倘若她本是满面病容,憔悴不堪,弱不禁风的外表,我肯定能接受她的所作所为:失去健康的体肤,往往也会渗透到人的心灵,在心理上蒙上阴影,即便神经质般地做出失当行为,也值得同情.
而她恰恰拥有健康的体魄,这种健康隐饰下的扭曲心理,真叫人心痛不已.
当事实摆到面前时,我无法回避了,也不再自欺欺人,我觉得工钱是和责任成正比的,保姆有责任保证雇主饮食安全,居所卫生,却没有能力支撑起雇主的内心世界,人的内心惟有自撑,别人无法取代,何况一个保姆.
那700元的代价已关系到二晔的生命安危,我相信那妹子能掂量出7张钞票的分量,就如我现在的感受一样.
那妹子能在乡村里始终死守住一个秘密,那是因为身在乡村不会寂寞,也无须压抑,有太多的话题让人乐在其中;而在这里,同样是乡村式格局,到处充斥着寂寥,因为寂寥和压抑,才要寻找泄口,同行小青就是那恰到好处的泄口,借助她,那妹子释放了自己,求得暂时的放松.
二晔晨跑回来后,我像往日一样给她放好热水,便主动提出要给她擦背.她很是意外,好奇的眼神好象是见到了朝霞从西天投射而入.她说我越来越怪了,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大清早我能给她擦背.
我是想好了,月末就快到了,我应该心甘情愿地履行一个保姆的职责,为洁癖的主人清洗新一天的汗流浃背,满足了主人也就不留下遗憾了.
在朗朗早晨里,在朝霞光普照下,在水汽升腾的浴缸里,我像个澡堂里的专业搓背人,一丝不苟地给二晔擦拭着裸背,那润滑的肌肤,那匀称的胳臂,那完美的曲线,让我沉陷其中,像在擦拭一幅西洋油画,那画中的高贵女子,体态丰腴,神情安详,腮帮还露出一对浅浅的笑窝.
我在仰慕中为她擦拭,却力不从心,那残留在眼窝里的灰尘始终抹不干净,越发模糊起来.
模糊的不是画,是我的眼睛,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想紧攥住这油画,贴近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痛,为那抹灰尘的心痛.
怎么停手了?快点,我早饿了.二晔回头问,长发上的水珠溅落到我脸上,我忙揉了揉眼,继续擦拭.
我的手禁不住颤抖着,嗓门也有些哆嗦起来:过几天就月末了,来这里满两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别担心,你会一直做下去的.二晔转过身来,按住我肩膀很认真地说道.她似乎发觉了我的异样神情,错以为我害怕通不过试用期.
她的话更叫我伤心,我觉得自己成了罪人,偷窥到她心底的罪人,在负罪中想要抽身逃逸,全然顾不上被窥者的败露,只想保全自己.浮想起她回忆童年时光后的痛哭,我感觉四周的潮湿卷进了自己心窝,那哭声回荡开来,震痛了我的耳膜.
我要走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负罪感,放肆地在二晔面前哭出声来,这是我第二次在雇主面前失控,在姜姐面前是为了乞求饭碗,而这回,却自砸饭碗,丢了饭碗都是痛,这回的痛却是双倍的,搀杂着我对二晔背弃的愧疚.
我不是个好保姆,没有做到对主人的忠诚与诚实,惭愧的我只想到退却.
你知道什么了?二晔冷冷问了句,出了浴缸,很快擦干身子穿上浴袍出了卫生间,将我丢在浴缸里.
"砰!"的一声,客厅传来破碎的声响,我顾及不上赤身,慌忙从卫生间跑进客厅.
二晔的牛奶杯子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她蹲在那里,手指戳着玻璃屑,嘴里不停地嘀咕:都走,都走,走了就干净了......
玻璃划破了手指,点点血渍粘在地板上,她忽地发出一阵恐怖的狂笑:滚蛋-----
第一部到这里已经结束.
后续请看 《我做保姆所经历的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