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深喘了一口气,一呼一吸时身子都在抖:“二师哥,我喊你二师哥,你还叫我黄夫人作什么?”
中年道士继续掩着面说:“彩云已随清风散,霁月再无皓光流。风光门早已没了,我也早已不是你的二师哥。”
黄夫人又说:“二师哥,爹爹找到了。”
中年道士陡然放下衣袖,露出一张激动的脸:“师父在哪儿?”双手不觉搭在了黄夫人的肩头,摇着她的身子:“在哪里找到的?他过得怎样?啊?啊?”随后身子一僵,脸上刚焕发的神采再度消失无踪,手从黄夫人肩上缓缓收回,后退了两步,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啊,师父见过你们了……他也信那件事么?是啊,肯定信了。若不然,师父怎不来见我?”
大喜大悲一下子袭上心头,中年道士右手捂着左胸,只觉从那里流过的血全是冷的,心脏的血是冷的,手腕的血也是冷的。眼前突兀一黑,中年道士感觉自己在做了一场梦,一场几十年的大梦。
梦开始于一个富贵之家,那里夫人新生了个孩子,唤作陆行微。这家人世代做官,希望孩子也能言行有度,谨小慎微,才能在官场春风得意。
这家夫人体弱,家里便从乡下请来个新生了孩子的年轻农妇作乳娘。乳娘的孩子比陆行微大半个月,还没起名,陆老爷知晓他家姓黄,便起了个“笑生”之名,说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开心一生便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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