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男人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很低很低：“抱歉沐沐，请让她了无遗憾地走。”

秦沐的表情呆呆的，然后侧了脸看着他，“人走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一切，都是活着的人感知。”

他望着她的眼，表情有些痛楚，他……都知道。

秦沐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只是坐到了一旁的小沙发，默默的，算是陪伴。

在这个周崇光最黑暗的夜晚，秦沐陪伴了他。

而他始终坐在自己母亲的床边，目光静静地落在周母的面。

那时，周崇光的脑子里，满满都是儿时的记忆……

到了天亮时分，周母已经气若游丝，点滴挂不进去，医生过来默默地将点滴架撤走，低声说：“周夫人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那时，周崇光抬眼，秦沐有看到他的面如死灰。

人死如灯灭，在这样的时候，她不可能和他闹什么，一切的矛盾，都隐藏在周崇光的悲伤之。

丧事办得很庄严和隆重，顾媚没有来，秦沐作为周崇光的妻子出席了整个丧礼。

初冬的清晨，周母的墓前，阳光洒在白色的墓碑，墓碑前的白色小花还有着清晨的露水。

周崇光一直站着，秦沐站在他身边，而亲友已经先行散去。

赵子毅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看秦沐，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赵子毅也离开了，现场只有周崇光和秦沐。

他仍是站着，声音很轻：“你会不会离开我？”

秦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周崇光……我能理解，但是请你也理解我。”

他苦涩一笑，回头，英俊的面有着憔悴，这一个月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低语：“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互相尊重的地步了吗？”

秦沐微闭了眼：“或许这样，会更好一点。”

顾媚的孩子生下来，她实在难以像是过去一样，搂着他撒娇，全然地将自己给他。

她做不到这个，答应周母也只是不想让一个老人含恨而死。

如果说欠周家的，那么她也还了，以后，不再欠了。

周崇光似乎也十分疲惫，手抚着额头，转过了身体，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走吧！”

秦沐和他一起走到他的车前，她站着看着他：“还住在酒店吗？”

他点头，然后看着她。

秦沐浅笑：“那……注意身体。”

说着，下巴轻轻抬了一下，“我的司机将车开过来了。”

她才想走，他便伸手将她抱住了，整个地抱住，抱得很紧很紧。

秦沐的脸搁在他的肩，声音仍是柔柔的，“周崇光，你要好好的，嗯？”

她不是１４岁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婚姻那个痛恨丈夫的女人，因为他对她好过，所以她不想到最后，会分开得难看。

最后的温情，如果他需要，她愿意给他，但是除了这样，没有其他了。

周崇光的脸蹭在她的脖子里，声音沙哑得要命：“秦沐，没有你，我好不了。”

她没有推开他，任着他抱着，清晨的薄阳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最后，她很轻地说：“抱歉！对你母亲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的身体一僵，便明白，秦沐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重归于好，那个孩子仍在的话。

他的眼微微湿润，“秦沐……”

这一次，她轻轻地推开他，目光清澈，“崇光，我想即使我们分开，留下来的也会是美好的。”

他的目光灼灼：“但是我，没有想过和你分开！我可以将那个孩子养在国外，我会说服顾媚放弃这个孩子。”

秦沐垂眸，很轻地笑了：“她会同意吗？”

周崇光低声恳求：“我会尽力，秦沐，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对我没有信心，我会尽量做到伤害最小。”

秦沐的脸别到一旁，然后带着泪花笑了，“周崇光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不够爱你，甚至会有些内疚。”

“你看，出了那么多事，我扔下你一个人！真的，你不要弄得自己太累……和我在一起，你会很累，我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走到最后，即使我现在同意的话。”秦沐的声音几乎颤抖。

周崇光前一步，将她再次拉进怀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她。

后来，秦沐还是了他的车，恍惚之间，她被带到了他住的酒店套房。

当她的神智清醒时，她被按在床第之间亲吻……

而他的举动，表明他想做什么。

“周崇光……”秦沐的声音带着一抹哭意，“放开我，我不要。”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下身体，面孔埋在她的颈子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绝望的味道，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

一切，都是默默的，连汗水也透着丝丝的冰凉。

后来，秦沐不再挣扎，他也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改成十指紧扣。

她承受了他的玉望，承受了他的悲伤，一次又一次……抵死缠绵。

秦沐不知道自己是心软，还是因为再次和他发生了关系，总之，她留在他的酒店套房里一天一晚，他只要了她一次，更多的时候只是抱着她，什么也不做，是长手长脚地抱着她，怕她逃跑的姿态。

秦沐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换来他更用力的拥抱。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秦沐的声音小小的。

周崇光有些不自在，抓抓头发：“我抱你去！”

他愿意，但是秦沐不愿意，推了他一下：“我自己去。”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最后还是放她去了，“那我叫餐，肚子饿了吧！”此时，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秦沐点头：“好，你看着办吧！”

她小心地下床，但是踏地毯时，仍是忍不住眉心皱了一下。

“还疼？”他的声音沙哑，想起最后时自己不甘心，似乎有些粗一暴。

秦沐看了他一眼，忍着痛去了洗手间。

周崇光拿了床头的内线叫了餐，又等了十分钟，秦沐才走出来，出来时，已经穿了浴衣，好像冲过澡的样子。

他淡声：“怎么不等我一起冲？”

秦沐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吹头发。

周崇光看了看她，心里大概知道她有些后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走进浴室，出来时，和她同款的浴衣。

她仍坐在那里，头发半干。

他在她背后，接过了吹风，默默地替她吹干头发。

等吹好后，他掬着一缕秀发，缓缓弯下腰，密密实实地抱住她，“秦沐，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仍是坐着，静静地看着他，在镜子里。

他的手臂缓缓收紧，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抱过她了，无关情玉，而是属于她的温暖。

秦沐微微闭了眼，“周崇光，你不要逼我。”

“明明，你仍是爱我的。”他低声开口，在她的小颈子里亲了一下：“刚才我要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

他说着，大掌又不规矩了起来。

秦沐一下子捉住了他的手：“周崇光，你母亲今天早晨才丧礼。”

他坚定地拉开她的手，坚定地继续，坚定地说：“她最大的愿意，是我们不离婚……”

说着，便吻在她细致的耳后，存心地想占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