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表情严肃了起来，放下了手机，在椅子上转过身，直面着我：“他们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周局了呢……”

“什么啊？”我有些担心，身上也僵硬了起来，没敢动弹。

我看着老秦脸上的表情——和他之前陪周局复查之后一样的凝重，仿佛马上就要进京赶考的举子一般，身上背负了重大的压力。本来就胆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的我已经慌了手脚——估计我这时候的表情不很会好看（平时也不好看）：皱着眉，瞪着眼，抖着鼻子，拧着脸，张大了嘴，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同样表情管理不善的老秦。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

“这次为什么来检查我们这里——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但是听老刘跟我：好像不是简单的例行检查——一开始也像往年一样没有我们，后来上面的大——领导发话了，特意点名我们车站，要求进行检查。不会是因为昨来人闹事的事情……”

“不是。”老秦和老刘一样反驳了我，不过他看起来更加坚定有根据。

“为了明。”

“所以，明什么事情啊？”

“采访——电视台要来。”

我伸右手抓了抓稍大一些的左边耳垂，向前伸着脖子——像乌龟一样（好难听的比喻），左腿为重心，右脚插在左脚后边，左手扶住门框，保持住身体的平衡。这是我之前和老秦聊的姿势，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摆出了自以为有型的架势（也不知从哪学的尴尬动作）——好在没维持多久，在我听到老秦接下来的话语之后，就彻底泄了力气，险些以后仰跳投的姿势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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