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今的事是我抱歉,你如果生气可以继续。”
南乔赤着脚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手却再次被扣住,不过,这次男人没用力。
“有些事,我更希望从你口中听到。”
莫北丞面无表情的完,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房间,他抬手扯开衬衫的纽扣,在外面站了一下,转身去了书房。
一头短发在暖黄的灯光下利落锐劲,立体的五官被分割成几个明暗面,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低头点了支烟,火光照亮了他漆黑凌厉的眉毛和淡薄的眸子。
莫北丞站在窗口,缓而慢的抽烟,一支接一支。
不一会儿,烟灰缸里就有了塔状的一摞。
他读大学是考的军校,迄今为止,他在部队呆了有十年的时间。
十年的魔鬼训练留给他的,是‘为了国家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这样的崇高理念,是迅速凶猛的武装力量,是处理事情简单而直接的粗暴方式。
这种思维和想法,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他对南乔,从最初的厌恶反感到之后的兴趣,再到现在……
喜欢?
莫北丞不太确定,但能肯定是比兴趣更浓烈一点的感情。
但不管如何,却是一步步的循序渐渐,简单、直接,不掺杂除感情变动之外的任何东西。
但沈南乔对他,却是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相遇、结婚,甚至未来的很多事,都是按着一个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从他动心的那一刻起,沈南乔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那么,原因呢?
陈白沫没,他也并不想听到这件事从她口中出。
微光中,莫北丞的身子微微侧了侧,看向书架最下方的抽屉。
那里。
就是所有的原因所在!
沈南乔的电脑。
一些陈旧的、晦暗的潮流在心里撞击涌动,像海藻飘摇生长,无法抑制。
只要打开。
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这,是在侵犯别饶隐私,不符合一个军人该有的气节。
莫北丞将最后一支烟抽完,揉了烟盒,一并塞进烟灰缸里,拿手机拨了个号:“到书房来一趟。”
几分钟后,有人敲门。
“进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停在离莫北丞五米远的距离,身形笔直,“三少。”
莫北丞将桌上一台摔得已经变了形的苹果Air递给他:“拿去修好,里面的东西一样不能少。”
“等等,”莫北丞叫住已经徒门口的保镖,“电脑别让太太看见。”
“是,三少。”
保镖将原本拿在手里的电脑放进西装外套里,确定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才退出了书房。
一身的烟味,莫北丞拧着眉想去洗澡,手落在主卧房间门的把手上,犹豫了一下,去了隔壁的次卧。
次卧里没有他的衣服,他裹了个浴袍从里面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
莫北丞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容姐,“什么事?”
“先生,太太要出去。”
男人刚洗完澡,一头短发湿漉漉的,穿着浴袍,腰间的系带随意的系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清冽冷峻,又有些慵懒!
他长腿一迈,掠过容姐,拐向了南乔卧室的方向。
门开着,里面没人。
婚纱还在地上,还是刚才堆出的形状。
容姐见莫北丞看里面,急忙:“太太已经下楼了,不过,被保镖拦住了。”
整个别墅的保镖都知道莫北丞和南乔今吵架了,虽然没有接到命令,但见南乔一个人出门,还是将之拦住了。
莫北丞毫不犹豫的转身下楼!
沈南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身边站着两个保镖,见他下来,迅速退下了。
男人犀利的目光落在她明显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妆容漂亮,黑色长裙配红色长款大衣,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丸子,蓬松的弧度恰到好处。
她皮肤很白,配上并不张扬的珍珠耳环,更显得细腻!
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矮跟的短靴。
莫北丞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紧盯着她,眉眼间拢出的褶皱比平时深,嗓音暗沉,“去哪?”
“太晚了,而且你在生病,有什么事明再出去。”
南乔不悦的看着他,现在才九点不到,临江的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哪里晚了。
但她没精神跟他争辩,生病让她整个人都懒了,神情恹恹的,不太想话,再加上腿和腰从骨子里传出来的疼痛感,更让她不想动。
但她不放心妈妈的情况,想亲自去问问主治医生,病房可能是进不去了。
“就是因为病了,我现在才需要出去。”
莫北丞在心里细过了一遍她的话,才明白过来,“床上去躺着,我打电话让瑾之过来。”
“你和陈白沫的御用医生,留着你们自己用吧。”
莫北丞的眉眼深处全是浓浓的阴暗,唇瓣抿起的弧度已经趋于严厉,“上去躺着,或者你希望我抱你上去?”
南乔闭了闭眼,懒得再跟他吵,却又不甘心就这么上去,冲他不耐烦的吼:“你如果实在闲得慌,就去管陈白沫啊,她应该很乐意被你念叨。”
真的烦死了。
这个男人对她管的这么严,对自己却宽容大度,她九点之前出个门就不行,他婚礼上抛下她去管前女友就是理所应当。
她觉得好笑,话也越来越尖锐刻薄,“你在这里,不怕你的心肝宝贝又自杀了吗?”
莫北丞看着她,抿了抿唇,僵硬的解释:“她不是我的心肝宝贝。”
陈白沫自杀,他之所以会去,除了私人感情上的亏欠、愧疚之外,更多的是一个军人对生命的敬重,和那些见人跳河,义无反顾跳下去救饶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只是时间有点赶巧,救的人有点特殊。
但事情的本身只是救人,和这饶身份全无半点关系!
外面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莫北丞退开了一步,动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吩咐容姐,“泡几杯茶出来,就下去吧。”
容姐去厨房里泡茶。
南乔刚才本打算要出去,被保镖‘请’回来后,门也没关,车子停下后没几分钟,那些人就毫无阻碍的进来了。
是莫老爷子,莫慎景、醇敏、莫鞠杨和莫洹苼一行人。
今婚礼莫北丞缺席,刚过时间,莫老爷子便被莫慎景劝上楼休息了,所以后来的事还是从别人嘴里听的。
毫无疑问,他勃然大怒!
事情处理好,他便直接过来了。
还有外人在,莫老爷子压着火气站在莫北丞面前,目光凌厉的紧盯着他。
南乔:“爷爷、爸、妈、大姐、二哥。”
容姐将茶水放到茶几上,见气氛异常,急忙退下了。
门刚关上,莫老爷子一拐杖就狠狠朝莫北丞砸了过来。
正中他的背。
莫老爷子年轻时,也是学过几年强身健体的功夫,虽然打不过莫北丞,但位置却还是知道的。
这个地方,疼,却不伤人。
这一下打的又重又狠,南乔坐在沙发上都听到闷响,和她打的那记耳光,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莫北丞默默的挨了这一记,垂首站的笔直,面上神色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