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碎片散了一地。
安全气囊弹出来,时笙眼前一黑,整个人晕过去了。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的那瞬间,她脑回路非常扭曲的想,幸好是直接撞晕了,要不然得疼死了。
只希望不要那么狗血的自燃。
机场。
季予南第一次在跟秘书一起出差的情况下亲自办理登记手续,他拧眉,在被旁边一个女人注视邻28次后,彻底沉下了脸。
抬手看了眼腕表,拿出手机准备给徐琰打电话。
刚找出号码准备拨,就有电话打进来了,“季总,徐特助出车祸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还在抢救。”
对方报了个地址过来,“丨警丨察,和徐特助一起的还有位女士。”
“女士?”季予南皱紧了眉,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安检通道,转过方向,朝着另一边走去。
“被撞的是什么车?”
徐琰今帮时笙选车,他们应该在一块儿。
“交警是一辆红色的SUV,徐特助开的车,公司已经派人过去处理了,您那边需要另外派人跟您一道去出差吗?”
季予南挂羚话,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时笙的手机号,没人接。
眉心重重的拧了一下,改拨了另一个号,“车开过来。”
不多久,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他面前,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个穿黑T恤黑长裤、肌肉结实的男人下了车,迅速绕过车头走过去,拉开后车座的门。
这身气场,不是个正常司机拥有的。
连一旁维护秩序的丨警丨察都转过来多看了他们几眼。
季予南坐上车,摁了下胀痛的眉心和眼角,报了医院的地址。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确定那些隐在暗处保护季予南的人已经上了车就位,才缓缓启动了车。
他们都是保镖,平时负责隐在暗处保护季予南的安全。
车子刚停,季予南就自己推门下了车。
保镖:”……“
这么多年,除了季予南亲自开车,没见过他自己开过车门。
男人朝着候诊大厅的方向走,步伐有些匆忙,但并不凌乱,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他走到导医台,“刚才出车祸送来的病人在哪?”
男人强势又汹涌的气场,瞬间遍布了整个医院的大厅。
护士有几分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了个方向,“在手术室,1号住院部的25楼。”
季予南点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眸光淡淡的扫过护士的脸,“你带路。”
他有私人医生,不是要死的病都不用来医院,从到大,也就七岁那年来过一次医院,但都是在烧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他不知道住院部怎么走,更不知道1号住院部在哪。
护士带他走到一号住院部楼下,“先生,手术室在25楼,出电梯就能看到了。”
季予南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美元递给她:“费。”
护士欣喜的接过钱,盯着季予南的背影两眼冒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方的男人,费都是一百一百的给。
25楼。
电梯一开,季予南就看到走道上等着的一排家属,手术室他进不去,外边也没有一个可以供他询问的护士和医生。
他沿着拥挤的走到踱了几步,抬头看向手术室上方的红灯。
那灯,红得刺眼。
像血。
一点点刺进他漆黑的眸子,硬生生的将那片沉沉的看不见底的黑劈开,强势的渗透进去。
季予南烦躁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双唇间。
打火机‘啪嗒’一声轻响。
幽蓝色的火光衬着他眸子里清冷的寒意,越发的绵延悠长。
他低头,凑近去点,却恍然想到这是在医院,禁止抽烟。
动作顿了两秒之后,一脸不爽地甩了甩打火机,熄了火,将烟蒂揉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暗骂道:“什么他妈的破规矩?”
没有尼古丁压下他心里的那阵烦闷,季予南英俊的脸越显阴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的盖子。
开启,合上。
又开启,又合上。
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手术室外面虽然人多,但却异常安静,每个人心里都绷得紧紧的,连话都是窃窃私语,衬得这微弱的声音都格外的清晰突兀。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人从里面出来,“刚才交警送来的出车祸的那个女饶家属在吗?”
护士服上全是血迹,不是斑斑点点,而是如泼墨一样,大片大片的。
看着就让人心惊。
‘车祸’两个字像根坚硬的钢针扎进季予南的脑子里,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已经越过人群抬步走了过去。
唇角绷得紧紧的,“我就是。”
护士上下看了季予南一眼,“病人头部重伤,三根肋骨断裂穿透肺部,现在失血严重,需要紧急输血,但病人是罕见的RH阴性血型,医院血库没有,从中心血库调时间来不及,你们家属有没有人是这种血型?”。
季予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抿紧的薄唇有几分泛白。
声音暗哑的开口,透着冷漠的阴鸷,“没樱”
RH阴性血型?
时笙,你他妈在拍偶像剧吗?
性格就是万里挑一的麻烦了,连身上流着的血都这么麻烦。
护士见他就冷冷的了句‘没盈之后便没有动静了,似乎打算听由命,道:“我们已经从血站调血了,但是最早也要一个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病人因为长时间缺血导致脑部供氧量不足而出现脑死亡的情况。”
季予南的眉从接到电话起就一直没松开过,回头看了眼走道上乌压压的一片人,“你们其中谁是RH阴性血型?”
没人应,像是集体哑了一般,连刚才的窃窃私语也没了。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一百的现钞,目测有两三千,“谁能马上输血或者谁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人输血,”他的手指在那一叠钱上点零,“这个数翻两倍。”
窃窃私语变成了高谈阔论,已经有不少人在打电话了。
护士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以及他身上虽然看不到牌子,但从布料和做工就能看出价值不菲的衣服,“这是手术同意书,病人伤势太严重,术后可能会引发……”
“不用念,”季予南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一目十行的看完手术同意书上列出的术后可能出现的十几二十条并发症,在最末处家属签字的地方签上名字。
抬头,连着笔一同递给护士,“你让给她动手术的医生都仔细着点,使出毕生所学,她要是不得安生,你们负责这场手术的医生护士连同麻丨醉丨师都一个别想安生。”
她想呵斥这个明目张胆恐吓她的男人,但又被对方的气场压得半个字都不出来,咽了咽唾沫:“关系。”
日期:2020-05-01 0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