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就反对“上山下乡”。这倒不是说我那时就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有什么学理上的质疑,而是因为它搅了我玩“无线电”的兴致。自“复课闹革命”以后,除了偶尔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窗户蒙上床单遮住光,冲洗放大几张黑白照片之外,我的一门心思都在有两级高放的超外差收音机上。
一九六八年一开始分配上山下乡名额,头批到北大荒的名单中就有我。我没搭理学校给我发的通知,再说我那么忙,也没有工夫解释。
因为自己没去,所以去北大荒的同学动身出发我也就不好到火车站送行,否则像是陪了法场又转身回来一样,对不住朋友。其中有几个同学还是我平素最要好的,他们理解我,我也就不用把那些话非拿到火车站去说。事先找了个地方,大家吃一顿。人互相明白,话其实不用多,两句就得。
他们走后第二天,有几个送行回来的同学说起头天车站里的月台上人山人海,车一动,车上车下哭作一团。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气,也不知道是对谁发那么大的火,竟高声叫喊起来:“哭就不要去!去就不要哭!”
这样黑头黑脸的话一出口,我也觉得不合适,可既然说了,嘴上就不能软,扭头回家了。再说,我刚装好的那个带高放的收音机短波波段老也收不到信号,干扰信号的杂音倒是一大堆,几天来茶饭无心,我不能在学校里再多耽误工夫。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退出阅读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ziyungong.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