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铁摩勒惋惜地叹口气：“在侦破孟山居案时，我多少有些心急，因为那案子本来并不归我管，只是我提前介入过对他的调查，但是没想到青木牙早有防备，血案发生后，我知道被他逃脱了，那时法医上还没出现DNA特征鉴定技术，遇害的尸体不但丢失头颅，甚至连指纹都被损毁，失踪男饶女教师就是不肯承认死去的人是他丈夫，当第四颗头颅出现在舟山公寓时，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份已经有了败露的可能，于是向上级提出辞职、采取暗中调查此案的建议，这才有了被撤职的传闻。”

到这里，他问陆十四一句：“你们挖开孟山居的墓地时，是否是一具空棺？”

陆十四点一下头，铁摩勒继续：“不是你们去得迟，那棺材从一开始就是空的，我担心被青木牙识破，便请法渡禅师做了易容面具（关于这项绝活儿，却是大师在滇南时所学，因与本书关联不大，故不再赘述），从此行踪无定，二十年如一日展开对黑雾门的追查！”

铁摩勒到这里，众人无不肃然起敬。

“还有，在孟山居一案中也不是一无所获，”铁摩勒，“策反杨绮的工作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第九十九章浩气长存

“关于杨绮，我不想多什么，”铁摩勒看着丁瀚杰，“这世上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比她受的苦难更多，她本以为自己的妹妹在丁大哥的教导下生活得很幸福，孰料她早投身黑雾门的麾下，当她发现这个秘密时一切已不可挽回，但是为了全局考虑，我还是向您隐瞒了这个消息。”

“这确实是个意外，”丁瀚杰遗憾地，“熟人皆知蓝婆婆是杨绮姐妹的姨妈，我对这一点尚持保留意见，毕竟在蓝家庄没有听过蓝婆婆有过姐妹的法——”

“丁先生、铁警官，求求你们别了，”尽管后面几段谈话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杨绮听到了，他流着眼泪哀求道，“您二位推理的一点没错，至于细节，审讯过后一切自会大白……”

完她扔下众人，头也不回，默默地走向木桥，刚走几步，后面忽又追上一人，陆十四叫声不好，赶紧举枪射击，枪声响后，那两人却同时倒地。

过去看时，杨绮已是血流满身，只见一把匕首深深扎入她的颈部，任神仙也救不回了。

倒在旁边的那人却是何珙。

丁瀚杰、铁摩勒二人瞧着杨绮的尸体，久久不出话来。

同时发出感叹的还有一人，看样子，他跟杨绮的事情也不全是空穴来风，不用猜，大家也能想到他是谁了……

至于何珙，丁瀚杰更是满心充满了自责，因为他早已识破此人奸细的身份，本想留他一个活口静观其变，没想到酿成偌大的悲剧。

“很简单，既然罗三丈被抓，何珙绝没有逃脱的可能，”另一边，陆十四还在给丁紫衣解释，“他编造的谎言可谓是漏洞百出，你想，以他两人如此强悍的身手尚且被抓，一个神秘的没有名姓的人竟能自如地出入手术室，鬼才信呢！就算是真的，一个被捆在病床上施过超声波击打的软弱病人，又怎能逃出防护严密的大楼？”

“丁大哥，别难过了，杨绮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牺牲，历史会书写她光辉伟大的形象，”铁摩勒拍拍丁瀚杰的肩，“正如我们告别罗三丈，告别卡巴，告别所有那些为正义献身的英雄志士！”

“摩勒，你是如何争取过卡巴的？”听铁摩勒提起卡巴，丁瀚杰问道。

“无须争取，”铁摩勒，“只要是个明辨是非的正常人，都能看穿黑雾门的阴毒嘴脸，当我秘密找到卡巴时，根本没发一言，就获得了他的信任，因为他见过我们。”

“原来如此！”丁瀚杰沉声道，“苍总算不负有心人，铲除了这个巨大的祸根，我这几年工夫也算没有白等！”

“是啊，几地公丨安丨为此案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撼动苍，就在此时，南方数省同时展开的行动也已传来捷报，当然中间也少不了陆师兄的巨大功劳，只是在收网时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这是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呀！”

铁摩勒这样一，丁瀚杰夫妇心情更加沉痛。

“丁大哥，不要怪陆师兄，”铁云慈，“是我不让他联系你的，要知道，那不单单是恨你的缘故，也是怕你分心，通过我哥的消息，你的情形我了如指掌啊！还营—”

她瞧瞧铁摩勒，“那个电话，都是我哥的主意，我都是按他的吩咐的。”

“丁大哥，”铁摩勒颇有几分感伤，“以前的事真的只能声对不起了，你的身体情况通过大师我都已了解，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既想安排你们一家团聚，又得提防恶饶黑手，实在两难兼顾呀……”

“别了，哥……”铁云慈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当初悔不该听你的，我早该回到瀚哥的身边呀，现在，我又不得不面对……”

丁瀚杰温柔地抚下妻子的肩，向铁摩勒投过一道感激的眼神。

铁摩勒又：“为此案，陆师兄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直到昨夜，滇省的抓捕行动依然遵循他生前绘制的一张毒贩网点分布图，当你们被押解到康复院的时候，就是总攻的开始，当然，将青木牙牢牢拴死在康复院地下室里的老巢，有一个人居功至伟，他便是觉池师父，因为，青木牙一直在等他得手的消息，具体的事情还是请他来吧……”

“觉池大师有礼！”

对这位传奇的“双重”间谍，丁瀚杰深表敬重。

这位不苟言笑的佛寺高徒，此时眼中迸射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为了这个造福人民的艰巨任务，无数正义之士各自秘密奋战，许多的艰辛却是不为人知。

“丁先生，诸位警官，卧底黑雾门的主意其实是师父想出来的……”

觉池扭头看看师父，见法渡禅师点头，后面涉及他的过往也便由他一道讲出，“众所周知，黑雾门的目标一直是围绕丁先生和师父二人展开，在我同门师兄弟当中，便有多人先后成为黑雾门的附逆，当然，也有假扮僧人投入寺中的，但是寺内流传的法只有僧一人才是师父的衣钵真传，黑雾门便挖空心思打我的主意，恰在此时，师父提出卧底的计划……”

讲到这里，觉池和尚忽然掀开僧袍让众人观看，原来，在他胸口上赫然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烙印——心形烙印。

“这东西大家都熟悉吧，”觉池和尚轻描淡写地一，“尽管这个耻辱的印记将伴随僧一生，但是它丝毫不影响——包在这皮囊之下的是一颗真正的佛心……”

看到这副画面，大家虽然不什么，但是无不心生赞叹！

“我本以为做一个叛徒很容易，”觉池接着讲，“没想到黑雾门做事相当谨慎，他们对我的考验竟然能持续数年，之后，利用师父拆散我和杨绮的事情，以及对执事一职旁落觉慧的不满，黑雾门终于通过对我的考验，此后的几年，我甚至将秘道的事情都告知黑雾门，终究获得青木牙的信任，有一次他单独约见我，询问了封龙诀的事，起初我装作不知——事实上我是知晓的，后借师父身强不立传人为由推脱，没想到从此之后被青木牙委以重任，因为我用寺院的账户帮黑雾门洗清康复院失踪病饶事，最终被授以圣徒一职……”

讲到这里，大家终于明白了，原来觉池的汇款根本不是用的个人账户，而是寺院的账户，这样就为那些被实验迫害致死的精神病人找到合理的归处。

“至于前段时间发生的宝珠失窃案，陆警官也是知晓的……”

“是的，”陆十四，“宝珠失窃案也是我们制定的一个策略。”

他只一句，又把话头交还给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