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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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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更深了,飘落的雪花,大团大团的,像是漫天棉花。

告别相亲对象,凌西泽让司机先行离开,徒自走在满是喜庆气氛的街道上。

来往的行人,街道上的灯光,光秃枝丫的彩灯,沿街装饰的店面无一不在提醒着人们,这是今年公历的最后一晚,新年的气氛弥漫在街头巷尾的每个角落。

“嘿”

恍惚间,凌西泽在嘈杂的人声里,似是听到熟悉的声音。

有过短暂的恍然,那短促的声响,如同幻觉。

他抬眼寻觅时,仅一眼,就见到站在人群里,只手提着袋子,只手揣在兜里,朝这边扬眉浅笑的身影。

她身后的店铺有袅袅白烟,身前隔着重重人影,可一切都阻挡不了她的存在。

抬眸见到她的那一刻,眼帘里便只有她的身影。摘下墨镜后的脸,落在明暗交织的光里,笼着一层浅浅的光晕,笑容明媚,姿色倾城。

人间烟火,万家灯火。

一瞬,全都恢复了光彩,有了明艳的颜色。

风声入耳,隔着多年,仿佛听到她分手时的话语

“这不过是一段时光,于你的人生,微不足道。”

在他的生命长河里,这确实不过是一段时光。

短暂的几个月,相较他几十年的人生而言,微不足道。

然而,仅以这段时光,就足以让他二十余年的岁月与记忆,黯然失色。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跟她在一起的时光。

手掌覆上左手小手臂,隔着布料,似乎能感觉到未愈合伤口的刺痛。

凌西泽望着前方站着的那抹身影,冷漠紧绷的唇角,一点点地往上翘起,蔓延开来的笑意,仿若能融化这一场辞旧迎新的大雪。

蓦地想起在德修斋那日,应付她时的随口胡诌

“积德行善,方可心想事成。”

倘若多做好事、一心向善,即可心想事成,他不介意做一辈子善事。

而他所有的心愿,不过是她能在身边,一生安好。

他抬腿,走向她。

短暂的距离,一步一步缩短,最终越过所有障碍,站在她跟前。

凌西泽垂下眼帘,见她勾唇轻笑,见她眼底星光,见她的生动与真切,嘴角微微弯了弯。

所有坏的情绪,转瞬间,荡然无存。

“没成吗”

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司笙随口问了一句。

凌西泽嗯了一声,“没成。”

“没成还挺高兴的,你是有多缺心眼。”司笙斜睨着他,挑眉问,“怎么,眼光这么高”

凌西泽眸光微闪。

也不知是谁拉高了他的眼光。

虽是如此想着,可话到嘴边,却是“对方瞧不上。”

微微一愣,司笙想到那女人倾慕爱恋的眼神,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微微惊讶这人满嘴跑火车的时候,是怎么做到这般镇定的

心如明镜,却也没揭穿他,司笙点点头,“哦,下次努力。”

“小姑娘,你的糖炒栗子”

一旁的店里,老板探出头来,朝司笙招手。

“哎。”

司笙一应声,往旁走了两步,随手把包装好的糖炒栗子接过来。

她道了声谢,老板冲她摆了摆手,转身时送她一个爽朗友好的笑容。

往回刚走一步,司笙就顺手把糖炒栗子递给凌西泽,问“吃吗这家纯手工炒的,二三十年的手艺。”

凌西泽一怔,旋即轻笑,把袋子接了过去,“不吃有点亏。”

一耸肩,司笙拿出一个刚烤好的玉米,把袋子挑开露出一截,咬了一口玉米粒。

又甜又香。

眼睑一掀,就见凌西泽正静静地看过来,她垂眼一看玉米,道“我就买了一个掰你一截”

“行。”

凌西泽点头。

本是客气一句的司笙,被他的直爽给噎住片刻,顿了顿,想到多日在他家蹭吃蹭喝的经历,心里叹息,嘟囔了一句,“你还真不挑食。”

话音刚落,她就将玉米掰成两半,将袋子裹着的那一半递给他。

凌西泽接过时,顺手将两粒剥好的板栗仁给她,她收了,带着温度的板栗仁送到嘴里,暖糯香甜,热乎乎的,张口就能冒热气。

见她吃得香,凌西泽轻轻一笑。

将两根玉米须扯下来,司笙斜乜着他,“没直接回去”

“嗯。”凌西泽将塑料袋扯下来,抓住一小截玉米,说,“散步。”

他咬了口玉米粒,裹着烤出来的特殊香味,最外一层有点焦,但里面香甜清爽,分外好吃。

司笙提议,“那走走吧”

“嗯。”

提着那一袋糖炒栗子,凌西泽走在司笙身侧。

附近有一条江,越往那边走,江风就越大,席卷而来的凉风和雪花,能把人拍成半根冰棍儿。

索性今晚跨年,往来的行人众多,大家都加入冰棍儿行列,靠热情和喜悦驱逐着严寒,冷得牙齿打颤还能兴奋地撑着。

司笙咬着转眼变凉的玉米,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诶,你昨晚那个问题,我仔细想过了。”

略微诧异地偏头看她,凌西泽微拧眉心,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想到什么了”

脚步微顿,司笙侧过身来,有风吹散她的发丝,丝丝缕缕横在她眼前,遮了她的容颜,乱了她的眉目。

她说“你的问题挺无聊的,打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凌西泽眯缝了下眼。

“没有你,那一年,我也不是也没遇上别人”司笙笑着问。

回过身,发丝被吹到她身后,似瀑布般翻腾飞舞,她眯眼看着前方,人群、飞雪、长街、霓虹灯样样入目,皆成景色。

凌西泽站在她斜后,脑海里是她笑时的模样,耳边是她方才的话语,眼前则是她乱飞的发丝。

风中肆意的墨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换做是别人,或许比你好,或许比你差,但是”话音一顿,司笙手指拂过秀发,偏头看来,坦然而洒脱,“这种充满无数设想的可能,本身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目光平静地盯着她,凌西泽压着眼里的惊涛骇浪,冷静而从容地问“之后呢”

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司笙疑惑地凝眉,“什么”

凌西泽望着她明亮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从那以后,你遇到过让你想纹身的人吗”

微顿,司笙仔细想了想,坦白道“很遗憾,没有。”

从头到尾,凌西泽的面色都波澜不惊,平静自若的语调,仿佛不掺杂任何情绪,就像是普通闲聊。

只有他知道,直至听到没有二字时,悬空的一颗心才稳稳落地。

地面是土壤和养分,转瞬即可生根发芽,安稳又安宁。

“不过,”司笙又说,声音轻飘飘的,却很直接,“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

处在五年后的他们,早该脱身出来,不被过去所困。

她可以不管司机是否辞职;凌西泽搬到隔壁是否巧合;鲁管家和陈非的好意是否他人授意

但,话要说清楚。

不是太直接,可凌西泽应该能听懂。

视线罩在她身上,笼着她的全部身形,凌西泽沉默半晌,最终微微颔首,“嗯。”

他懂她的意思。

不过

谁说他一定能听懂的

他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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