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要人联系方式,女生就窘迫得不行。
她赶紧跑回柜台,掏手机扫码付款,拎着水果就跑。
全程连头都没抬一下。
司笙“”
凌西泽都愿意给她联系方式了,她怎么比被拒绝还要慌乱
莫名其妙。
偏头一看不远处的凌西泽,他唇角正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掏出来的手机,被他重新放回衣兜里。
停顿几秒,司笙仔细回忆了下对话,终于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
司笙被气乐了,“拿我来当挡箭牌呢”
他这腹黑的,人家问他联系方式,他第一时间问她,可不就是想要征求她的意见吗
寻常关系,至于“征求意见”
有点自知之明的,都不会要他的联系方式。
“你的反射弧还挺长。”
凌西泽不仅不心虚,反而一派坦荡,不遗余力地奚落她。
“嗬,我发现你越来越欠了啊”司笙眉眼一挑,打算好好治治他。
结果,趁手的“武器”还没抓住,就被门外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
四道目光都往外看去,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清停留在路边的三辆车。
三辆黑色轿车,最前面的,就是两个小时前刚来的高档轿车,而开门下来的女人也是同一个。
司笙和凌西泽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上门算账的来了。
“人有点多,要帮忙吗”凌西泽闲闲地问。
“用不着。”
司笙淡淡回他。
一垂眼,司笙视线瞥到电脑屏幕上的时间。
唔。
比预料中的,稍微快那么一点点。
不过,无伤大雅。
两人对话的功夫,王清欢已经在十来个保镖的簇拥下,直接推门而入。
浩浩荡荡一群人,入门皆是黑色服装,有两个手里拿着木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黑涩会“上门收保护费”的。
司笙笑了笑,淡定地绕过前台,正面迎上这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一群人,在对上司笙后,竟是生生止步于门口。
所有保镖大哥,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而王清欢则是走了两步后才意识到不对劲,堪堪停住。
“来买水果”
司笙只手揣兜里,目光懒洋洋地扫视一圈。
视线一掠过,有好几个保镖,都不自觉地避开她。
她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寻常人感知不到,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或见多识广的人,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她很危险。
不能招惹。
每一根神经,都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提醒着他们。
那挟着笑意的眉眼神情,满满的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刺,遍布荆棘,危险涌动,只有经历过鲜血的洗礼、阅历的沉淀才能有这样一双被淬炼过的眼睛。
但
很显然,自觉带来十来人的王清欢,并未敏锐地察觉这一点。
“砰”地一声,王清欢直接把锦盒扔到前台。
“拿十块钱三个的手工艺品来骗我”王清欢气得脸都扭曲了,指着锦盒的手在颤抖,“你要是不给个交代,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件事都没完”
司笙手指把玩着先前的折叠军刀,“古玩界有个词儿,叫打眼,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你这叫诈骗”
王清欢指向她,手指险些戳到司笙鼻子上。
司笙轻嗤一声,拎着那把折叠军刀,慢条斯理地抵着她的手指,将其推开。
“行内规矩都不懂,还敢打金蝉的主意”司笙冷笑,口吻里尽是嘲讽。
“你”
想到鉴定师确实有说过类似的行业规矩,王清欢一时哑口无言。
但是,白白损失300万,得来一个破工艺品不说,还在这里受尽憋屈,眼下带来这么多人的王清欢,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她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朝身边的保镖一喊“动手”
十来个保镖,在听到王清欢的话时,动作的只有前面的两三个。
原因两个,一个是多数都挤在门口、门外,挤不进来,一个是空间太小,人多了施展不开。
何况,在他们看来,司笙这样一个女生,就算是练家子,三个保镖也能绰绰有余。
问题是
他们遇上的是司笙。
十来秒的时间,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好像就一晃神的功夫,就见一道接一道的身影被扔出门,一个又一个威武雄壮的躯体被迫砸在地面,发出重重声响。
这些个有一定身手的保镖们,搁司笙手上,就如同拎布娃娃一样简单,任由她捏扁搓圆,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连续扔出三个,全都是自己人,保镖们连带王清欢,都难免懵住了。
再看司笙,依旧站在原地,抬手拍了拍衣袖,看似不费吹灰之力。
王清欢嘴巴嗫嚅了下,一股熟悉的恐慌、心悸感又袭上心头,两腿膝盖骨发软,仿佛又无法承受住她上半身的重量。
司笙抬了抬眼,刚想说点什么,倏然听到后方传来凌西泽的提醒
“小心”
在他出声的那一瞬,司笙就察觉到危机感,棍棒抡过空气,激起阵阵波动,她下意识就要往旁边避开,却听得背后传来闷得一声敲击响。
她赫然回眸,只见凌西泽站在身后,抬手生生挡住某保镖偷袭的一木棍。
司笙一愣。
下一刻,她见凌西泽掀开木棍,在保镖踉跄后退的一瞬,一脚踩在保镖的腹部,直接把人踢倒在地。
危机解除。
司笙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凌西泽接住那一木棍的手肘上看了几秒,见他仿若无事般将手放到兜里后,才将视线移开。
“我能躲开。”司笙低声提醒。
凌西泽淡淡一瞥她,说“条件反射。”
行吧,就让他英雄救美一次吧。
没跟他斗,司笙抬目,眼神凉了几分,染着清寒的笑意,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这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萦绕着的肃杀之气,连带的店内的气温都骤然下降。
“仗着人多势众,是吧”
司笙唇角扯了扯,笑得有些寡淡,声线一如既往的慵懒。
“我还就人多势众了”王清欢站在保镖后面,用催眠自己增强底气,直接撂话,“甭管什么打眼不打眼,今天你要是不把金蝉交出来,我不仅打你的人,还砸了这家店”
他们乌泱泱一群人,惹得不少路人、邻居旁观,但因他们凶神恶煞、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事的,所以连旁观看戏的都隔得很远。
若不是一连被踢出来三个人,这时怕是已经有人开始报警了。
司笙没露怯,淡笑地看他们,竟是点头道“行,玩人多势众是吧”
“对,有本事你”
王清欢想要继续放狠话。
却,被一声清脆响亮的口哨声打断。
“哟,生意这么红火呐”
一道调侃声从门外传来,有那么几分吊儿郎当的意思。
随之而来的,是杂乱的脚步声,参差不齐,非常引人注目。
于是,店门口面朝司笙的一群人,齐刷刷地都冲着门外看了过去。
最先入眼的,是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青年。
身穿一件黑长风衣,衣襟敞开,在寒风里衣摆肆意飞舞,长相俊气,左耳一枚红色耳钉,身前挂着几根长短不一的链子。重金属的庸俗气息与他搭配相得益彰,不仅没有降低他的气质长相带来的格调,反而衬得此人风*浪荡,沾了几分随性洒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