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里待着,”鲁管家交代,笑眯眯的,“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哦。”
陈非点头。
别墅里有重要物品——从范二虎那里得来的第五份机关城图纸。
所以还是小心为。
其实别墅的安保系统还是挺强的,虽然不是司笙那种密不透风的机关别墅,但安装了最先进的安保设备,除非把安保系统黑了,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能潜入。
再者——
算潜入,里面还有司笙的机关家具等,等于是第二份措施了。
倒是无需担心。
不多时,司笙和鲁管家一起出门。
鲁管家特地穿便装,跟每天清早在公园里撞树的大爷们一般无二。
因为现在是晚高峰,司笙和鲁管家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地铁,不到十分钟,顺利抵达心商场。
一到,司笙拨了苏秋儿电话。
“我刚到,”苏秋儿汇报道,“司裳走出来了,应该想找地方吃饭。”
“具体位置。”司笙简明扼要。
苏秋儿很快给了具体位置。
司笙挂了电话。
她侧首看着鲁管家,低声说了几句。
鲁管家点点头,隐入人群。
几分钟后,司裳出现在商场外的空地。华灯初,霓虹灯光闪烁,她站在往来的人群里,抽了抽鼻子,紧紧捏着一个老式手机。
一时间思绪无限。
她是跟范子城吵了一架才跑出来的。
跟着范子城憋了大半年,断绝跟亲戚、朋友的往来,一开始还可以忍受,因为范子城是真的对她好,处处依着她、让着她,只要跟范子城在一起,她什么都无所谓。
但渐渐的……
她过腻了这种暗无天日的躲避生活。
头几个月还好,自打去年十月起,范子城这边似乎出了什么意外,她不得不跟范子城东躲西藏。
范子城最近似乎也有意晾着她。
这段时间,她频繁地跑出来,想让范子城担心、着急,可是,范子城却对她视而不见。
今天下午,她忍不了了,跟范子城开诚布公,没想,范子城说“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她气得大闹了一场,然后拿了点东西跑了出来。
现在,她跑出来几个小时,却没等到范子城一个电话。
而,除了范子城,她现在谁都不敢联系。
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司裳想不通。
眼圈不自觉泛红,鼻尖开始发酸,司裳甚至想不顾形象地在这里痛哭一场。
然而——
老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哟,好久不见啊。”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透过人群,从前面飘了过来。
司裳赫然抬眼。
眼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司裳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一眼认出了立在了人群里极其显眼的司笙。
司笙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司裳心下一慌,下意识退后一步。尔后,她没有多想,转身想跑。
可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却拦住了他的去路,“司二小姐,我们家的少夫人想请您吃个饭。”
“少、少夫人?”司裳喃喃出声。
范子城并没有让司裳与世隔绝。
司裳是可以的。
一开始,司裳有刻意屏蔽司笙的新闻,但是,司笙却无孔不入,这几个月,她搞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司裳想避都避不开,娱乐新闻、社会新闻、学术新闻……各个平台都会被“司笙”刷屏。
她知道司笙在公开的一切。
——这也是她跟范子城越闹越僵的原因。
司笙光鲜亮丽地活在阳光下,功成名,名利双收,婚姻美满幸福……什么都超过她,什么都她好。
她见不得。
她只能将不满和怨气发泄在范子城身。
“……”
在司裳心思百转的时候,她周围围来两拨人。
一拨是一直跟在她身边、想要保护她的人。
另一拨,则是百晓堂的人。
早有准备的百晓堂成员,将这些人一一挡住。
与此同时,司笙来到司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要一起吃顿饭吗?”
“……”
司裳咽了口唾沫,心下一紧。
哪怕再看不清形势,她也知道——
她跑不掉了。
司裳被司笙带了一辆面包车。
隐藏在暗处未被发现的盯梢着,见状立即分头行动,一边开车去跟踪,一边联系范子城。
“联系了吗?”开车的问。
“没有。”
联系的皱了皱眉。
“今晚有行动,一时半会儿怕是联系不。”开车的说,“先跟看看。让其他人过来,范哥再三叮嘱,不能让司裳有危险。”
“行。”
联系的那人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
另一辆车。
鲁管家负责开车,司笙和司裳坐在后面。
司笙没有限制司裳的手脚,但是坐在司笙身边,司裳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束缚着,一动都不敢动。
“你想干什么?”细细地吸了口气,司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地开口,“绑架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司笙翘着腿,轻描淡写地说着,同时侧首看她,勾唇轻笑,“我带我妹妹去吃饭,犯法?”
“少恶心人!我不是你妹妹!”司裳当即炸了。
“这种话少说两句,”司笙倚靠在椅背,懒洋洋地开口,“毕竟我脾气不是很好。”
“……”
司裳一哽。
手里忽然摸出一枚刀片,司笙在指间把玩着,动作漫不经心,嗓音里带着点春日里的料峭寒意,“你猜范子城会为了你现身吗?”
司裳的心顿时一紧。
顿了顿,她道“你少白日做梦了,他怎么会为了我现身?”
“这么小瞧自己?”
“……”
司裳又没了话。
她总是说不赢司笙。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被司笙的气场压得死死的。
直到现在,依旧被压得死死的。
司裳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她以为司笙会打一打感情牌,如搬出司尚山、司风眠,让她心甘情愿地抖露范子城的消息,但是,司笙接下来什么都不问,甚至都没有主动找话题。
司裳却担心了一路。
夜幕渐深。
司笙找了一家熟人的店,请了司裳吃了一顿好的。
吃得差不多时,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我是范子城。”
电话里的人直接爆出身份,声音温润好听,似乎还在笑,一点都不像个作奸犯科、操控多起案件的罪魁祸首。
日期:2020-08-21 0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