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得意的走了，像是领着张妈的魂魄，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张妈被蒙娜拽走的那一刻，张妈真的转头看着她道，“秋水，我去了，你一定要守护好穆晓楠啊。从今以后，我便把穆晓楠交给你了。你要记住我的嘱托啊。来生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的。”

梦中的事情真的重现了，梦中张妈说过的话语，现实中张妈也真的说出来了。

难道自己是做梦啊？她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她感觉到痛了，是真的，张妈真的被蒙娜带走了。

就在此时，护士再次的吆喝了一声，道，“张妈和这位姑娘对视五分钟后死亡！”

外面的几个人像是才刚刚反应过来，大家大哭着跑到张妈的床前，哭的声嘶力竭，屋子里瞬间一阵嚎啕大哭。秋水看着这些人跪在张妈的床前大哭，尤其是穆晓楠哭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秋水此时才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她不知道自己是站着还是跪着，不知道是放声大哭还是悲伤落泪。不知道自己脸上挂满的泪水是为张妈的离去而痛哭还是为自己被误解而不能辩解而落泪。

不知道哭了多久，张妈被拉走了。

但是哭声依然不止。秋水被其他几个大夫叫去问话，无非就是刚刚情况已经好转，张妈已经脱离了危险。为什么在和秋水对话的时候，情绪失控，立刻死亡？

秋水无言以对。她如果说张妈是被一个你们看不见的鬼给掐死的，恐怕她就永远出不了这个精神病医院了。她就被称为真正的精神病人了。

秋水就简单的说了一些和张妈讨论穆晓楠婚事的问题，而后她就情绪失控了，就大哭不已。就这样。无论多少个医生录口供，秋水始终咬着这个原因。

人已经死亡，也找不出去其他秋水杀害张妈的证据。她也没有杀死张妈的动机。问了几次，便放秋水回来。但是医生给出的死亡原因就是：秋水没有杀害张妈，但是张妈却因为秋水而死。

秋水坐实了是一个杀死张妈的间接凶手。医生的定论是就是这样写的。虽然是庸医，穆晓楠信了，姜一儒信了，好像在场的人都信了。

穆晓楠因为张妈的离去，暂时办理张妈的事情，秋水的事情就暂时的放置下来了。反正又不能现在把秋水抓了，不这样还能怎么做。

马良也是跟着众人的队伍离去的，但是他是在大门口看着他们离去而返回的。

他回来的时候，秋水正恍恍惚惚的走到那棵大大的柳树下，今天的事情事发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她既没有想到怎么离开，也没有想到下一步该做什么。

此时的秋水就站在这棵柳树下，满树的柳枝即将发新芽了。秋水的眼神迷离、涣散，看到马良返回，却一句话也没有说。马良忽而之间想起白居易的那首诗来了，“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此时放在秋水的身上，大概应景。

看着秋水失心落魄的样子，他当然相信秋水，不然的话他就不会把她和张妈单独放在一起了。

“秋水？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中有着无限的怜悯、悲伤还有安慰和理解。

秋水看到他的时候，就如同失散了很久的孩子，忽而看到大人让她回家的信息一般。她当时就悲恸的大哭了，马良走过去，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秋水哽咽了半响之后。方才缓缓地道，“马良，你相信我没有杀张妈吧？”

马良毫不怀疑的点点头，继而肯定的语气道，“我当然相信你，自始至终都是相信的。只是张妈死的蹊跷，死的突然。这恐怕要了穆晓楠的命。”

“可是......”秋水说到这里的时候，放声地大哭道，“他为什么不能选择相信我呢？”

马良停顿了片刻，两条墨一样的眉毛瞬间的拧到一起了，继而长长地叹息一口道，“你可知道张妈对于穆晓楠的意义？”

秋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依然在哽咽。

“那可是相当于亲妈，甚至是比亲妈还亲。亲妈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张妈能做到。穆晓楠欠张妈一条人命。其实即使是用穆晓楠的命抵换张妈的命，穆晓楠也会做得。所以，他可能会对你有短暂性的误会，你一定要忍住。换位思考一下，可能我也会这样做......”马良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低低的，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说出来的。

秋水的声音哽咽着，似是很理解的点点头。

马良走到秋水的身边，一个请的动作，示意秋水现在可以离开了。

两人一边走出安定医院的大门，马良一边道，“不知道你这几天看新闻了没有啊？这几天自杀的可多了。”

秋水听到这路的时候，想到张妈说的那句死七个人就可以解开蒙娜情咒的话语，脸色瞬间的紧张，歪着脑袋看着马良道，“死了多少人？”

马良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新闻上说，有一对老夫妻，女儿在金五星的桥下刚刚死掉，这老两口回家之后又自杀了。”

秋水惊讶，道，“他们为什么会自杀？”

马良摊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秋水稍微开始平静的内心，此时脑袋又‘懵懵’的响了。他们曾经救过他们一次，可是还是没有能避免他们一死的命运，他们最终还是去了。想起那个在桥下穿着蒙娜的衣服感激他们的女孩，秋水觉着愧对了她的信任了。

秋水用手指头数了数，算上张妈她知道的就是四个了，还差三个呢？

赶紧的转头看着马良道，“还有其他的呢？”

马良一个稍微失落的笑容，脸上似是一丝的悲伤滑过，似是难以置信的道，“那两个死的是一对情侣，尤其是那个女的，和蒙娜当年贴的和亲姐妹一样。两人无论发型还是穿着都是相同的。”

又是衣服，又是蒙娜的衣服。秋水猛然间转头，看着他。疑惑道，“他们是不是穿着和蒙娜相同款的衣服死亡的？”

马良有些不解，赶紧地摇摇头，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才道，“这个真不知道啊？”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秋水，似是从秋水的身上在寻找什么。

秋水尴尬的笑了一下，忽而想到了张妈临死的时候的托付，说蒙娜的父母也不干净，如果有时间最好去一次紫玉山庄。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又缓缓地道，“马良，我们好久没有去紫玉山庄了，今天很想去看一看。看看叶阿姨那套房子如何处置了。”秋水说的叶阿姨当然是武鸣他妈，她当然不是去他们家，只是找一个去蒙娜家的借口而已。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安定医院。马良正在路边站着等车。当站着他身边的秋水这样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一是，他心中也悲恸，无处发泄，也不知道去哪里；二是紫玉山庄的蒙娜家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他为什么总是在梅大师的门口或者是八宝山的那个地方见到蒙氏夫妇等梅大，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看他们两口子如此热情而又如此疲惫的样子，他们定是为蒙娜的事情奔波，一旦为蒙娜的事情奔波，定会牵扯到穆晓楠。

张妈在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马良不是没有听到，他不是不会判断。以他对秋水的理解，定是不会因为秋水而死啊？

“我死，我死，我死！求你放过穆晓楠！”张妈如此大声地重复这句话三遍，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