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刑虽然要给龙簏城三分薄面,但那倔脾气和急性子,依旧改不了,与黄辕并排而行,在黄辕的引路下,一同向着大殿旁边走去,眼角的余光,扫了黄辕一眼,探问道:“听闻龙簏城得到了霜雪冰魄,不知可有此事?”
黄辕自然知道任刑的目的,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握拳于腰间,微微侧头,与任刑扫来的目光对视,和气的模样,淡淡一笑,沉稳尽显,点头应道:“没错,莫非任兄也是为了霜雪冰魄而来?”
任刑虽然对霜雪冰魄势在必得,但不到万不得已,也并不想与龙簏城翻脸,所以想要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在做决定,笑说道:“这…说是呢,也不是,说不是呢,倒也有点。”
黄辕虽然早已看破了任刑的计策,但只能顺着任刑的性子走,所以故作深沉的叹息,摇头道:“哎!我还以为任兄此次前来是来找我喝酒的,没想到也是被霜雪冰魄吸引而来。”
任刑眸子一转,略显狡猾的笑应道:“我何时说不是来喝酒了?虽然霜雪冰魄在你龙簏城,但美酒更是在你龙簏城中的地窖里呀,啊,哈哈哈哈哈。”
“任兄若是能看得上,我龙簏城又岂会吝啬几坛酒水?不过…”黄辕非常好客的开心一笑,突然又皱起了眉头,微微叹息,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继续说道:“不过任兄也知道,近来因为霜雪冰魄之事,我龙簏城上下也是不得安宁呀,所以这喝酒之事,恐怕得延后才是呀。”
任刑不解的望着黄辕,好奇的问道:“噢?这是为何?霜雪冰魄那可是武林至宝,得此至宝,为何黄老弟看上去却如此忧心忡忡呀?”
黄辕非常清楚任邢的脾性,也知道任邢的软肋便是心软,深叹一口气,停下了脚步,摇头叹息道:“哎,任兄你也知道,霜雪冰魄现世,江湖必然是腥风血雨,我龙簏城虽不愿意参与江湖的势力之争,但毕竟也是江湖中的一部分,所以我大哥,为了江湖安宁,不得已才命人将这霜雪冰魄带回龙簏城,想要阻止这场残杀。不过觊觎这霜雪冰魄之人,那是数不胜数,所以我们也是非常的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任刑听黄辕解释之后,虽然对龙簏城的行为颇为感动,但对于霜雪冰魄的执著,却依旧不会改变,微微点头,深锁眉头道:“噢!原来如此,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霜雪冰魄?”
黄辕所说当然都是为了安抚任刑,给任刑下的套,所以深沉的叹息道:“不瞒任兄,我龙簏城对这霜雪冰魄并无兴趣,之所以举行这场武林大会,其实是想举办一场比武,以这场比武来代替江湖的残杀,将霜雪冰魄给武功最高的人,并且附加我龙簏城的名义,镇压江湖中想要争夺霜雪冰魄的人,以此来阻止这一场武林浩劫。”
任刑一听,心中对龙簏城的行为,倒也是颇为赞赏,而论武功,除去独孤云起,谁还能比得过自己?所以在任刑心中,这霜雪冰魄从此刻起,已经注定是自己的了,随即笑道:“哎呀,没想到龙簏城居然这般大义,真是让人佩服,黄老弟你放心,这霜雪冰魄之事,我定然全力相助龙簏城,谁要是敢乱来,我定让他见识见识冷锋霸刀的威力。”
黄辕心中一乐,面露喜色,转身面对任刑,拱手抱拳,对任刑施礼道:“若是任兄愿意相助一臂之力,那我龙簏城真是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任刑大笑,右手重重的拍在了黄辕的肩上,左手在自己的胸脯上轻轻拍打了两下,保证道:“黄老弟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有我在,看谁敢乱来。”
“那一切就有劳任兄了。”黄辕轻喘一口气,谢了一句,随即领着任刑向着龙簏城的厢房有说有笑的走去。
白云朵朵,飘散在那蓝蓝的天空之上,一座宽大的宅院之中,天神身着一身黄色衣衫,带半截金面具,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走在花园之中,甚是悠闲,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昂首轻叹,缓缓摇头。
紧跟在天神身后的花神,朱唇黛眉,红衣如火,裙摆轻动,显露那妖娆曲线,见天神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下,听见天神的叹息,诧异的问道:“天神何故叹息?”
天神回头,半截金面具下的眼睛,低眉盯着花神,微微扬起嘴角,笑道:“我并非在叹息,只是在感慨。”
花神望着天神,思索着问了一句:“感慨?”
天神冲着花神微微一笑,随即回头,继续迈动悠闲的步伐,缓步向前走去,摇头叹息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花神不解的问道:“天神说的是?”
天神深吸了一口气,嘴角轻蔑的一笑,随即说道:“丁零部落,达奚一脉,达奚落雪号称雪仙子,美若天仙,被当今圣上封为雪妃,而我们的玄门门主,虽然英明一世,却终究逃不过命运的牢笼。”
花神倒也听说过一些,微微皱眉说道:“还请天神赐教。”
“雪妃的故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或者说很少有人知道其二。”天神深沉的说了一句,随即微微笑道:“其实雪妃之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花神不解的望着天神,糊涂的猜测道:“人祸?难道是玄门门主?”
天神点点头,解释道:“当年玄门门主对落雪情有独钟,雪妃的那一场所谓的天灾,其实是玄门门主一手所为,所以算下来落雪真正的仇人根本就不是当今圣上,而是他玄门门主。”
花神虽然对这些事并不了解,但是倒也听说过一些,关于玄门门主与落雪的流言蜚语,不过天神所说,倒是让花神不由得一怔,皱起了敞亮的眉头,略显惊愕的说道:“这…天神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不以此来拉拢落雪?而且天神若是将此事告诉当今圣上,那何愁玄门不灭?若是玄门一灭,那江湖中,谁还能与我天上之上抗衡?”
“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而存在?”天神问了一句,随即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花神,微微一笑,亲和的解释道:“帝王之术,平衡之道,乃是自古不变的真理,正是因为玄门的存在,所以才会出现天上之上,咱们圣上虽然是一代明君,但绝对不会让江湖脱离他的掌控,更不会让一家独大,若是我将此事告知于他,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碍于皇家颜面,也为了避免有人威胁到皇家权益,他必然会将玄门一网打尽,就连天上之上也将不复存在。至于玄门门主…那个老东西,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想来要是没有他,我的人生还真是无趣得很。”
这一提醒,花神自然也就明白了,笑道:“天神英明,花神短见薄识,实在难及天神万一。”
天神一笑,向着亭子中走去,解释道:“不是你短见薄识,而是你站的地方不一样,所以想得也就不一样,这人呐,你能与什么人下棋,就注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有赢了眼前的这一局,你才有资格挑战下一局,欲望和挑战总是无穷无尽的,从第一局开始的时候,就永远没有了退路,无论一生赢下多少,或许终究都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以为的胜利,谁又做过真正的赢家?不过都是可怜人而已。”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亭子里,花神倒也聪慧,思索中点点头,似乎有所悟。
天神微微掀起黄色的袍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翻起石桌上的两个茶杯,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