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坚硬的外壳。”有人对我说。
什么意思?
是指我性格倔犟,还是说我仅有一个坚硬的外壳?
去年秋天冯骥才出访英国,临上飞机前的两小时,打电话给我,他为刚刚听到的、关于我的种种流言蜚语而焦灼。
他说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电话号码;说他立刻就要到飞机场去,然而他放心不下我。“我和同昭早已商量好,要是你碰到什么不幸的事,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
我安慰他:“没有什么,你放心。我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自己还不清楚?”
“我不知道怎么保护你才好,张洁,我恨不得把你装进我的兜里。”
“是的,是这样。”我笑着说。
最后,他还是很不放心地放下了电话。
我呆呆地守在那部公用电话机旁,不知是该大哭一场,还是该大笑一场。
他为什么非要把我硬起心肠丢掉、再也不去巴望、早已撕成碎片且已一片片随风飘散的东西,再给我捡回来呢?
我哭不出来。
我听见我的心在哀号、在悲诉、在长啸,可我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我是多么羡慕随时可以失声痛哭的人,那真是一种幸福。
他让我想起读过的狄更斯,想起他小说中的一些人物:辟果提、海穆、赫尔伯特、乔……
其实我们几乎没有更多的来往,仅有的几次交往,也是匆匆忙忙,很少长谈的机会。
一九七九年底全国第四次文代会期间,他到我家作过一次礼节性的拜访;一九八〇年春,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发奖大会期间,我没住会而是迟到早退,他也来去匆匆,提前返津;一九八一年五月他来京参加中篇小说发奖大会,我去会上看望他;他访英回来,与泰昌、小林来看望我……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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