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并没有纠结在这里,她顺着韩星的视线望去,被破旧的灰色墙挡住视线,自然不好猜测换成图纸中的建筑又是怎样,便指着一排房的小路说:“我们转转吧。”
按照图纸上的规划,韩星带着轻音实实在在的转了一圈之后,轻音看着空荡荡的一排排房子,“这些人你什么时候清理出去的?”
韩星生怕轻音为此生气,忙解释说:“他们是三无人员,无心,无亲情,无礼义廉耻,这是治安工作中最不配合的一群人。你好心的免费收留他们,他们应该感恩你提供了长期安身的场所,自己的住宅及其附近的公共区域都有义务维护。在他们看来,做这种事就是欺负弱小。
我仔细的查看过的,这里的每一户人家的人都是小心的防范周围的人家,更别说拥有公益之心,每天过得惶恐不安的,生怕别人在害他们。公共厕所离他们居住的地方不远,可是他们就像没有教化过的野人一般将尿盆里的腌臜随便当街乱倒。
轻音。我们即便是要做公益,该约束的也要约束。该教化的要教化,你不能把他们收拢进来,然后放羊一般,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忘记了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忘记了你让他们住进来的初衷。
轻音,你这样做的目的,已经被他们认定你好欺负,甚至认为自己住进来就是给你轻音天大的面子,让你因为他们的存在,在舆论上坐定慈善家的身份。”
“都?”
“全部。”
“那些有孩子的人家呢?孩子们都很小,好像刚会跑。”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最小的孩子也已经上了小学。轻音,这些有孩子的人家也因为这里受了不好的影响,那些孩子在这里面生活只会增长黑暗的猜忌和无尽的算计,所以,把他们推出去,面对应该承担的风雨,也许只有在风雨冲刷下,他们才会真正学会珍惜和感恩。”
“他们没有抱怨吗?”
“抱怨?你太小看他们了。脏话连篇又说不出重点。你养了一些贪婪的懒鬼。他们再这样下去,整个人生就废了。赚一笔钱花一笔钱,家庭之中还分裂成你的,我的,他的,小孩子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只会呲着牙看着所谓的父母及哥哥姐姐们分刮。。。。。。轻音,这世上没有谁是没有生存的机会的,没有钱生活不是理由,你也不能放大这个理由。不能把钱的地位上升的最高,让他们迷失了生存本来的意义。我们小的时候,没有一处作为稳定的安身居所,那个时候,你吃不饱的情况下,又要照顾幼小的我,那个时候,你和我之间是什么东西绑在一起的呢?”
韩星的眼睛似乎向锥子一样,狠狠地刺进轻音的身体,刺进轻音的心脏。轻音心里这样想,但是她的整颗心已经被她严严实实的包扎起来,连她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用说要怎样回答韩星的问题。
“轻音。你觉得这里交给我,让我全权安排,怎样?”韩星问轻音。
“怎样?哈,你不是已经带着你的人进来了吗?你不是已经开始施工了吗?”轻音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块地她同意交给韩星来做,但是,她又该到哪里安身呢?这里能滋养受伤的她变得强大而无畏,这里能消灭她满腔的怒火变得看似像一个正常人。
当正常人这个字眼在脑海中显现,轻音的脑海中闪现不正常。
“轻音,你怎么了?”韩星伸手去抓想要跑开的轻音。
“哈。没事。我有事要办。哈。真的有事要办。”她发觉自己的嗓音中带着一些哭腔,难道自己要在这个时候掩藏不住自己脆弱的不堪吗?尤其在这成功的韩星面前展示她实际上一直很失败,努力这么久,还是很失败吗?
“轻音。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到外面转转,好吗?”韩星不想轻音逃避他,因为她脸上的眼神已经暴露出轻音的决定,他要想尽办法把她的决定扭转过来。
“韩星。下来。韩星。”轻音想要做出一个微笑的笑脸,但是脸部过于僵硬,脸部肌肉牵扯的更像是哭泣。
打开韩星的手,不理会韩星在身后喊她,生怕韩星伸手抓她,逃窜的时候,刻意从砖石之间闯过。
“韩星。她这是怎么了?”
作为这里施工的执行人,韩星的下属,走了过来。
他们年龄相当,都是热血青年,都想有属于自己的成功。投在韩星下,还未丢掉稚嫩的不通人情世故的一面。
他们的人起哄了一路,看着热闹,原本水到渠成,看到自家大老板在自己的工作地方上搞定人生要事,准备在每一次的集会上炫耀一番,看实际情况,自己的幻想成为泡沫,深以为憾事,忙追问韩星。
“想多了。老女人的想法都快赶上抑郁症患者了。”韩星长长吐了一口气。
嘴角两侧鼓鼓的,撅着嘴唇,让施工执行人好似看到了自己一个月的孩子常做的事。
想偏了,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大老板,结果抬头看去,韩星已经拔腿跑到两米开外的地方。
“老板,你是不是说错话了?”一个施工的工人凑了过来问。
“娘腿子。干活!”
轻音没有跑回自己的窝里面,去疗伤。感觉自己这次患的伤不是自己能理解的,只好冲入男生楼。
轻音撞开门,没有理会房屋内的大小眼们的好奇,继续往里面冲,好似只有冲入潜意识认为最深的屋子里面,就会到了最安全的,最安心的,最能清除她心中的伤。
房间里没有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房间里的空调声嗡嗡的响着,似乎在提醒她空调的年头太长,她需要抓紧时间更换掉。
关上屋门,依靠在门板上,不禁叩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伤心难过,难道真是因为自己跟韩星相比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吗?
屋外的几个人早已看出轻音的异常情绪,这种情况出现,都是王铮出面安抚的,可是王铮已经不在人世。
“不然,我去?”张僧用手指横在鼻下来来回回的擦了几下。
“呆着吧。”从早晨吃过早饭后一直不言语的顾子华突然发话。
他一人依靠在窗台没有言语过,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其它几个人闭嘴不再言语。
顾子华为他们几个人都处理过繁杂的法律事故,在法庭上冷峻严肃,吐字成金的形象已经深入他们内心,逐渐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韩星,顾子华大步上前,拦住韩星的路,其它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像是串在一起,层层叠叠。
“轻音心里不高兴,兴许有了心结,需要及时梳理。”韩星解释他为什么跟过来的原因。
“轻音躲到这里来,是不想见你。你要不在,她就没有心结。请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的地盘。”顾子华说。
“顾子华。”韩星说出顾子华的名字,话不往下说,眼睛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在顾子华的身上疯狂的刮割。
“韩星。”顾子华也喊出韩星的名字,同样用冷厉的眼神盯着韩星。
韩星身后跟着韩星的护卫队,护卫队的队长就是那个拿着纸笔立赌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