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下雾。一堆堆的篝火已经快要燃尽。广场上和周围的建筑物前堆放着火炮、军营的家什、装着燕麦的袋子、一垛一垛的干草、一堆一堆的马粪,这里已经变成很大的军营、马厩和酒馆。杂乱地摆着随军床和行军厨房,一些酒桶,有的装着葡萄酒,有的空了,翻过来充当赌桌,叫喊声和笑声、起誓发愿和粗野的谩骂、亵渎神明的和醉鬼的歌声,汇成一片难以分辨的嘈杂声。只是长官偶尔从这里路过时,才暂时寂静下来。莱因和施瓦本的雇佣兵敲着鼓,吹着号,乌里和翁特瓦尔登自由州的雇佣兵则吹着阿尔卑斯号角,奏出凄凉哀婉的牧曲。
画家走到院子中央,看见自己的大雕塑几乎是没有被触动过。
伦巴第的征服者弗兰切斯科-阿腾多洛·斯福尔扎大公秃头顶,很像罗马皇帝,面部表情如狮子般凶狠,如狐狸般狡猾,他还像以前一样,骑在马上,这匹马竖起两只前蹄,两只后蹄踏着一个倒在马下的军人。
施瓦本的火绳枪手、格劳宾登的射击手、皮卡迪亚的投石手、加斯科涅的弓弩手集聚在塑像的周围,吵吵嚷嚷,不能很好地相互理解,用动作手势来补充言语,列奥纳多根据他们的动作手势明白了,现在谈论的是两个射击手,一个日耳曼人和一个法兰西人要进行射击比赛。他们二人应该各饮四杯烈性酒,然后站在五十步远的地方射击。射击的目标是塑像面颊上的一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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