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不忍心看见这些凄苦的人,就拿出偷钱给乞丐们分发,此举却招来了更多的乞丐。
一个四五岁到的女孩拿着破碗,抱住她的大腿,求道:“姐姐,您施舍我点吧,让我去救救娘亲,再不抓药,花花的娘就死了。
妲己怜爱的把女孩抱起来,也不嫌弃她脏,问道:“你叫花花?你娘怎么了?”
花花哭道:“娘亲生了病,医工再不抓药就活不成了。”
妲己可怜的看向我,我知她是在询问我的意思,地府的律令里并不准干涉人间的生死。
我掐指算了算,道:“这是她和你的缘法,跟去看看吧。”
妲己这才笑着对花花:“带姐姐去看你娘好不好?姐姐帮你娘亲抓药去!”
花花哭中带笑,从妲己怀里下来,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花花给姐姐做牛做马!”
妲己连忙扶起她,道:“无需如此,快带姐姐去吧。”
花花的家在城外的一处破旧的神庙里,神像已经残破的看不清面孔了,看不出是哪一路神仙。庙里蜷缩着很多乞丐,大多身有病疾。
花花的娘就跪倒在神像身边,默默地求着什么。
我看了看,这神像没有丝毫的波动,已没有半点神性了。这代表着供奉的神仙已经舍弃了这里,不再享用簇的供奉。
花花飞奔过去,用力扶起她娘亲。的人儿没有多少力气,还是周边的乞丐帮忙,才把她娘亲从地上扶起来。这庙里的女乞丐和乞丐特别的多。上一任淮南王英布叛乱,使淮南国元气大伤。这一任的淮南王刘长也没在治国上多下心思,而是搜刮财富,囤积军备。这些因他而饱受磨难的百姓都要和他清算因果。上一任的英布如今还身在地狱,这一任的刘长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花的母亲还没到命数,也就是没到该死的时候,这个尝遍凄苦的女人还要在人间接着受苦。
她或许不会觉得苦,苏夫缺初带着容容四下流离的时候,也不曾觉得苦。这母女间的亲情总能能超出现实的磨难,把那些生活中的苦涩变成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甘甜。
妲己让花花请来了医工,买了很多的草药,除了花花的娘,这庙里所有染有疾病的乞丐也都被诊治了一番。出门带的钱财在妲己这一次的善行中所剩无几。
我和妲己变成了穷光蛋,却收获了这些乞丐们的感谢。
我虽然是地府的阎君,却也从未被如此多的人围住磕头。界和地府没有等级的区别,所有的神仙和所有的鬼魂都是平等的,帝并不比一个游魂高贵,游魂去见帝也不需要行什么礼节。除了那些执念深重,主动在殿前行大礼的,其他的神仙鬼魂最多也就是弯腰拜一下,以示对这些无私的神仙的尊敬。
妲己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活着的时候是侯府的姐,却从未让家里的奴仆跪过。商周时期的生人比当下更彼此尊重,即便是姬旦定下国人野人之别,野人见到国君,也只是下拜行礼罢了。
妲己是拉着我跑出来的,拉的很紧,跑的很快、很远。直到回头的时候看不见破旧的神庙。
妲己这才松开我的手,发自内心的笑道:“还好跑得快,必然怕是出不来了!”
我也笑道:“当了三千多年阎君,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给我行大礼。”
妲己笑着问道:“阎君都是这般的没有地位么?”
我道:“阎君当然有地位啊,走到哪都有鬼叫你君上、大人!多微风啊!”
妲己哈哈笑到:“是!是!是!君上最威风了!”
我二人相对而笑,笑了很久。
妲己才不好意思的道:“君上,我…我那个不心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我摊摊手,道:“那就只好风餐露宿了!不知道这的风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妲己笑着来打我,我笑着闪避。
物有阴阳,没有绝对的悲,也没有至极的喜。悲喜总是在一个凡饶生命里相互交融,彼此同存。
神仙无悲无喜并不是一句定论,神仙虽然超脱,却也是生命的一种,不是死物,又怎会真的无悲无喜。不过是看淡了时间种种,悲喜不起罢了。
而今放开心怀,感悟人间情绪,其实,也并未和凡人相差太多。
刘长的野心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长安方面知悉。刘恒仅派了几名吏就把这位不可一世的淮南王羁押到了未央宫,刘长被带走的时候声嘶力竭的吼,他并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如此容易的遭遇了挫败。
寿春的百姓们齐聚在城门前欢呼,酒馆的老板、花花母女,还有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们。他们总是对明充满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刘邦擒下英布的时候,他们就在期望下一位大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平稳与安息。如今刘长也被擒下了,他们同样期待着下一任统治淮南的人。
长安的消息很快再一次传到了长安,除淮南国,设立郡县。乞丐们为此开心了整整三,刘恒的治理要比刘长安稳太多了,他们有了脱离当前困窘的希望。
我和妲己站在寿春的城头,隐去身形,看着这几日的风云变幻,喜怒哀愁。
妲己道:“君上,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道:“已受过了离别苦,看过了喜怒哀,下一站去吴国看看吧,看过了吴国,再回去长安瞧瞧,你我也就该回去干活了!”
妲己笑道:“君上不想再偷懒了?”
我笑道:“在人间,感悟到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自然是要回去的!我的假期是帝批的,不算偷懒!”
妲己道:“是!是!君上的事情怎么能叫偷懒呢!”
我:“.…..”
吴王刘濞是刘邦二哥刘仲的儿子,刘邦对自己的二哥却是极好的,先封为代王,阵前弃国逃跑这种大罪也只是贬为合阳候,还给当时年岁不大的刘濞封了沛候。
沛候很不寻常,刘邦起家的时候就是自称为沛公。封刘濞为沛候,明显是把二哥一家当成自己人。
他大哥的待遇就要差很多,死的早,只给了一个封号,还是刘太公来求,才给他大哥的儿子封了候。
刘濞之所以得封吴王,主要还是英布的功劳。英布叛乱时,刘濞以跟随刘邦征讨而立军功。英布又杀了原来的荆王刘贾,吴地无人镇守,刘邦诸子年幼,因此只得封了这个侄子来做吴王。
刘濞自然是不会感激英布的,英布只是一个叛臣,先叛了项羽,后叛了刘邦。这样的贼子怎么能和他刘濞相提并论,他可是皇室宗亲,军功赫赫。
刘濞并不是吴地人,当上吴王之前与吴地最大的联系就是率军平叛。但他很像个吴地人,一样的轻佻剽悍,还有类似刘邦的桀骜。
吴国的风气和淮南国完全不同,从路饶脸上就可以看见一种自信。英布叛乱时所带来的的影响被刘濞用近二十年的治理所消除,刘濞要比刘长更懂得治民。吴饶性子也要比淮南国人刚强,吴国人很奇怪,举止随意,言谈大度,却又往往因为一言不合而拔剑相向。
妲己对吴国的印象不是很好,从进到吴国地界到现在,已经有不少男子过来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