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罗维亚到福亚
7月29日,星期二,上午9点30分
亨斯利和威尔逊中校在跑道旁等了三小时,雷暴用狂风暴雨席卷机场。等大雨稍稍停歇,他们爬进直升机的机舱。这是一架古老的俄罗斯军用直升机,带有联合国的标记,机身漆成灰色,到处都是磕碰出的凹痕。飞行员是两个快活的乌克兰人,能用英语交谈。亨斯利和威尔逊面对面坐在条凳上,从胸口扣上安全带,戴上护耳。直升机随即起飞。
飞行条件几乎立刻恶化。暴风雨看似暂时停歇,其实只是假象。大雨铺天盖地而来,挡住了整个视野,但飞行员坚持前进,直升机冲进雨幕。
亨斯利的肩膀旁有一扇舷窗。她转身向外看,几乎只能看见雨水扫过舷窗,但偶尔也能瞥见森林覆盖的山脊从脚下掠过。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汗医生究竟是死是活,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无法乘飞机离开,而无国界医生组织不肯给他注射ZMapp。然而那份药物也许能帮助其他人。
她扣着安全带打起瞌睡。她睡了一会儿醒来,注意到中校醒着。“真不知道你怎么睡得着。”中校说,似乎有点不安。假如一位海军陆战队军官面露不安之色,那么大概就真有事情值得感到不安了。“我们在近乎零能见度的条件下飞行。”威尔逊中校说。
在这次疫情中,所有人都在近乎零能见度的条件下飞行。直升机之下的滂沱大雨中,埃博拉正在展开秘密行动。她在去取一份实验性药物的路上,希望能借此挽救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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