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谭延闿、孙科和我于8月23日黄昏,自九江乘“决川舰”下驶。舟行极速,次日天明已过芜湖江面。我便频频用望远镜窥探江北的动静。舟抵和县兔耳矶时,我忽发现北岸江面,有帆船百数十只扬帆待驶,自望远镜中且可看出有大军分批上船,我心中颇为诧异。左右随行人员则说,这是我们自己的队伍,但是我身为指挥官,知道北岸并无我军,这显系敌人在企图偷渡。
当我们正在注视敌军行动时,长江中忽又出现一小轮船,逆流上驶,向我船迎面而来。船上且有人用喇叭筒大呼问话,说:“你们是不是李总指挥的船?”我们的船上答话道:“是。”该船上又大呼说,陈总指挥在他们的船上,务请李总指挥停船一晤。
听到他们的喊话,我知道来船便是陈调元,来打听我牯岭会商的消息。我立刻吩咐停船,我船的舵手乃在江面上兜一大圈,将船头掉向上流,逐渐与陈船靠拢。距离约数十米时,陈调元便站在甲板上,问我牯岭之行的经过。我没有回答,只用手招呼一下,仍全神注视江北。只见那百数十艘帆船已起锚下驶,乘风破浪,向我们斜驶如飞而来。这批帆船原在我船上游约六七百码的对岸。仗着水势,很快便与我船接近。用肉眼已可看得很清楚,每船所载的士兵二十、三十不等,分排而坐,头上戴着童子军式的军帽,颈上系着白布带,显然是敌军无疑。说时迟,那时快,有一只敌船已逼近“决川舰”约二十米处,我站在甲板上,大声喊道:“你们是敌人,赶快缴械!”他们一声不响。等该船驶近“决川舰”七八米时,忽有一连长模样的人,一跃而起,从船夫手中抢过一头有铁钩的竹篙,高高举起,想钩“决川舰”的船沿,同时叫:“冲锋!登船!”我见这帮敌人泯不畏死,情势又万分危急,便大声下令船上士兵说:“这是敌人,快开枪!”我船上原有携驳壳枪士兵一排,乃一齐举枪向敌人射击。舰上两生的排炮四门,和四生的旧炮一门,也同时开炮,向敌人船只轰击。陈调元船上的一连士兵旋亦开始射击。敌人不甘示弱,也频频开枪还击。此时风大浪急,敌船向我们一涌而来,真如蔽江蜉蝣。双方在短距离内隔船互射,烟雾弥漫,枪弹横飞。谭延闿、孙科和我,原来都在船侧走廊甲板上,这时乃避入舱房里面。孙科忙着觅地避弹,我和谭延闿则凭窗观战。只见敌船排山倒海而来,有的已向我船靠拢,船上士兵急急放枪,应接不暇。此时我们舱内有一副官也在凭窗射击,但是他枪法欠准,又无战场经验,心慌意乱,竟屡射不中。谭延闿说:“你把驳壳枪给我!”说着,便把枪拿过来,瞄准射击。谭氏少年时喜骑射,今虽年老,功夫仍在。敌人方靠近我船,未及攀登便中弹落水。迎面蜂拥而来之敌,竟被谭氏打得人仰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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