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有万一,只有一万。”孙超圣又拿起了一个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刘玉峰不好再啥,跟高志远对视一下,也跟着吃了起来。
下午一上班,庞耀宗果然来了,一下车就直接去了孙超圣的办公室。
推门进屋,见孙超圣正在茶几前清洗茶具,就笑着:“孙总,孙老弟,你可好雅兴啊!”
孙超圣站起来,假惺惺地:“料到会有贵客登门,弟不敢怠慢,这才略备茶水,聊表寸心。”
庞耀宗一愣神,问:“这么,你知道我要过来?”
“是啊。”
“我打你门口经过,临时起意过来瞧瞧,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大早就有喜鹊在窗台上叫个不停,掐指一算,就知道是庞总您要大驾光临了。”孙超圣故弄玄虚地着,伸手示意庞耀宗坐到了正座上。
“果然不出所料,孙老弟还真是个通人物,连鸟语都能听懂。”
“通枉然,只不过是多用点心罢了。”
“孙老弟,你累不累?连鸟事儿都要操心。”
孙超圣听出话中有话,便顺着了下去:“鸟儿虽,可能耐不凡,上入地,无所不能,不得不令人佩服吧?”
庞耀宗意识到他在含沙射影,但意义何在,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想再跟孙超圣斗嘴,敞开手中的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孙超圣面前,:“得了,你别研究鸟事了,这里面的东西你或许更有兴趣。”
孙超圣面不改色,手提茶壶,高高悬起,一柱浅黄液体便注到了庞耀宗的杯子里。
这让庞耀宗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挨了尿泚一般,却又不好发作,苦笑着:“孙总竟然还懂这等技艺,从哪儿学的?”
孙超圣:“放下的活了,以前我就是干这个的。”
“开什么玩笑呀?谁不知道你起点高,背景硬,怎么会与沏茶倒水的营生有关系呢?”
“我怎么敢在您面前信口雌黄呢?真的,我确实干过这个行当,并且一干就是九年。”
“难不成祖上是开茶馆的?”
孙超圣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那是……”
“是这样,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京城,一直为老头子服务,干的就是端水递烟的活儿。”完,孙超圣双手捧杯,递给了庞耀宗,正经道,“多谢庞总的不杀之恩!”
庞耀宗接过杯子,:“咱们之间用不着客气,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看着老弟栽跟头无动于衷。”
“多谢了!请喝茶,这可是上等的毛峰,庞总品一下,味道怎么样?”孙超圣又把话题扯到了喝茶上。
庞耀宗喝一口,却难以下咽,梗在喉头老半。
“庞总,您觉得这茶怎么样?”
“味道不错,确实不错,只是有点烫嘴。”
“好茶就得趁热喝,一旦凉下来,味道就变了。”孙超圣一仰脖,满满一杯水就下了肚。
庞耀宗指了指信封,问孙超圣:“听你的意思,已经知道这里面盛的是啥东西了?”
“哦,知道了。”
“那个老娘们儿竟然大哭叫地闹到上头去了,并且变本加厉,把你得一无是处,太不像话了!”
“庞总您别激动,慢慢,她把我成啥了?”
“她你是个土匪,是个活阎王!”庞总越发激动,手中的杯子不停地摇晃着。
孙超圣倒是非常坦然,慢悠悠品着茶,:“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妇女,又不懂啥规矩,想闹就让她闹去。”
“这是你的心里话?”庞耀宗吃惊地望着孙超圣。
“是啊。”
“就不怕她毁了你的声誉?”
“干屎抹不到人身上。”
“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啊!”
孙超圣冷笑一声,反问庞耀宗:“你觉得她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你可别瞧了她,有道是阴沟里能翻船,不得不防啊!我倒是真心为你捏一把汗,所以才急着赶过来,帮你灭火。”
“谢谢了谢谢庞总了,弟感激不尽,没齿不忘!”孙超圣很江湖的行了一个抱拳礼。
庞耀宗感觉孙超圣的一举一动都或多或少透着一股子匪气,对于自己“舍身救火”的壮举不但没有发自肺腑的感恩之色,反倒有点儿玩世不恭的味道,看来这家伙果真有些来头。
再加上之前的一番话,有意无意中已经透露了他的身世,尤其是那句在京城为“老头子们”端茶递烟的话,很明显是在炫耀他上头有人,并且还不是一般的主子。
“庞总,喝茶……喝茶。”孙超圣殷勤地为庞耀宗续满了茶杯。
庞耀宗喝一口,竟觉得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高志远伸手指了指信封,问:“庞总,您是怎么把那玩意儿搞到手的?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庞耀宗摆了摆手,:“这事儿你就别打听了,更无须深究,你知我知就行了。”
“倒也是,这样吧,我做东,一起吃顿饭,聊表心意,好不好?”
“我过了,咱们之间用不着客气,只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担心。”
“担心啥?”
“事态还没有完全平息,只靠救火也不是个办法,得想法子把火种彻底熄灭了。”
“您的意思是那个女人还会闹腾下去?”
“是啊,极有可能。”
“何以见得?”
“这不明摆着嘛,那个村支书被伤成了那个样子,直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他家里人能善罢甘休吗?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条和平解决的途径,彻彻底底消除后顾之忧。”
“您的意思是……”
“其实吧,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庄户人头脑简单,喂一颗甜枣就打发了。”
“破财免灾?”
“对,我想来想去,目前来,这是个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了。实不相瞒,我已经在背后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效果不明显,跟他们讲道理没用,不如来点实惠的。”
“来去,还是赔偿呗?”
“是啊,你要是不好操作,我这就去一趟陵坊农场,跟李大康合计一下,让他帮着操作一下。”
“您想让李场长出钱摆平?”
“是啊,也只好这样了。”
“不协…不校”孙超圣摆摆手,断然回绝,“李场长那边日子而已不好过,跟我哭穷,哪有钱为我灭火呀?”
“没钱也是个事实,可李大康是个义气之人,为了你的声誉,勒紧裤腰带也在所不辞。”庞耀宗停顿片刻,突然灵性起来,指手画脚地,“有了……有了,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啥办法?”
“总公司不是打算下拨项目资金了嘛,可以在那笔钱上运作一下。”
“怎么个运作法?”
“这个不难,你把钱拨给李大康,让他换个名堂就操作就是了。”
我靠!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那样做不好吧?”孙超圣故意弄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庞总,那笔钱是专款专用,不但有备案,并且还要定期验收,万一查出被非法挪用,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变通一下就是了,走合法程序,谁能拿你怎么着?”
“合法程序?”
“是啊。”
“怎么个走法?”
“你这个孙超圣,又不是个刚上任的青皮瓜,这点伎俩还用得着我教你了?”庞耀宗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