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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生活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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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母亲自己告了长假,懒懒过了几日,算是静养。心下空虚起来,才知道自己原是个偷不得闲的人。对面楼上的爬山虎生长得放肆,伏尔泰的面庞就有些膨胀,并且多了些俏皮的神情。只是颜色愈发晦暗了。她多日不见了阳台上的那个男人。

一日接到电话,是个怯生生的男子的声音。告诉她“旧天堂”又开始营业,名字改了,叫“物质生活”。这是她爱去的一家影音店。可以买到让·雷诺的电影和孟京辉的话剧,前些日子闭门装修,她为此很是惆怅了一阵。现在店重新开张,想是循着以往的订货记录通知老主顾的。她谢过,问对方是谁,只说是新老板。两下沉默了一阵,那边也没有挂电话。她终于问起缘故,对方就有些踌躇地应道,听自己的前任说起她是搞设计的,现在接手了这爿铺头。就希望有些万象更新的意思,想请她帮忙为店里的货品设计一款封套。“我刚刚毕业不久,没有许多钱付给你报酬,可是我们店里现在实行了会员制。可以送给你金卡,有许多优惠的。”这小小的世故给人安慰。她对这男孩的周到与谨言慎行亦抱着好感,居然爽快地答应下来。

设计要求是简单的,要“有些风格”。她想起以前那些客户,对自己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想法,最后也不过是要求她“要有风格”。她守着电脑坐了大半个晚上,设计了若干样张,铺在地板上。看来看去,那些软件做出的线条与形状,总给她看出些应景的功利和圆滑,竟没有一张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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