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蓝走在医院的走道上,医生、护士和病患在她周围来回穿流。在原始蛮荒的高地里待了三个星期之后,突然看见这些现代化的设备,让她有一种时空错置的恍惚感。
她踩上通往接近特殊病房的走廊,远远地,几名穿着笔挺白制服的卫兵让她顿了一顿,然后才慢慢地重拾步伐。
「借过!」一名医生匆匆从她旁边经过。
「啊,抱歉。」她连忙让开来。
这里是史瓦哥市立医院,所有受伤的拓荒队员都被送到此处,包括西海。
四天过去了,他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想到他灰头土脑地从浓烟中冲出来的样子,她犹有余怒。
其实,平蓝不是很清楚自己何必如此愤怒,只是现在只有几种情绪可以选:担忧、焦急、痛苦、恐惧、愤怒。
她不想担忧不想焦急不想痛苦或恐惧,所以只剩下个「愤怒」可以选。
想到他双目一红,从火场中扛狱友逃出来的样子,怒。
想到他抱着氧气桶,几乎连一口气都吸不满的样子,怒。
想到他全身多处二度灼伤,那个被救的犯人反而伤势比他轻,怒。
想到她情急地跳上直升机,自愿陪他送医的情景,怒。
发怒相形之下是一种比较安全易解的情绪,每当她感觉自己双眸开始发热,情绪有失控的现象时,她就强迫自己生气。
她慢慢接近西海的病房门口,那几个守卫全转头望着她;除了拉斯尔以外,其他的脸孔她都不认识,而且他们的制服也不像狱警,比较像她在首都看过的侍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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