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一边带着我到处找,一边跟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我们已经将大半个村子都转遍了,也没见到大宝的影子,老王急的不得了,还带着我们去了兰若寺,寺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尊倒在地上的地藏王菩萨,啥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他到底去哪儿了?”老王急的直跺脚,口中一直念叨着,他再去食污血就麻烦了……
“污血……”我重复着老王的话,脑中忽然一动,急忙问老王,“楼先生跟你说,大宝不能吸食“五血?”
老王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啥这么问的样子。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问道:“大宝除了吸食过狗血,在医院吃过胎儿与人体部件之外,还碰过别的血吗?例如生人血、鱼蛇血啥的?”
老王想了想,道:“家里
浴缸里养的九条锦鲤,被他夜里给吃掉了,不知是生着吃的,还是熟着吃的,反正内脏都没见着,八成是吃过鱼血了,至于人血,他咬伤过一个道士。”老王解释完,问我:“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你理解错了,楼先生跟你说的是“五血”不是“污血”,五血指的是人血、鬼血、兽血、凉血,与妖血,人血和兽血这个就不用解释了,他咬伤了道士,势必是沾了人血,吃了大狼狗,也喝了兽血。而鬼是有形物质的存在,自然是没有血的,鬼血指的其实就是死人血,在医院的时候,大宝吃胎儿,人体残肢,算是接触了死人血,凉血指的则是鱼蛇类变温动物的血,妖血就是开了心智的兽类的血,此五血对一些邪魅鬼祟来说简直如大补丹,食用之后道行必然大增,你们这附近哪里有妖?”解释完,我问老王,五血王大宝已经接触了四种,他今夜挣脱绳子逃跑,势必意识到了危险,去寻妖血,准备提升修为,与楼先生大干一场了。
“妖,我们寻常人,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有妖啊。”老王一筹莫展的说道。
“你别急,再好好想想,比如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庙,里面供奉着黄三爷、胡二奶、白大仙的那种。”我说。
其实,修出了道行的兽类并不少见,只是普通人接触不到那一块罢了,尤其是在农村,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两座小庙,三砖两瓦垒彻起来的,里面供着不知道那尊神佛。
实际,那些小庙除了供奉孤魂野鬼之外,就是山精野怪了,还有农村一些户里,供奉着某某仙家牌位,或者仙姑仙娘啥的,那其实也都是修行的精怪在人家里讨香火呢。
老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通,忽然一瞪眼道:“我想起来了,快跟我走。”
路上走的空档,老王跟我说,在他们村的碾谷场旁边的土崖上,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那里面,似乎有一窝黄鼠狼精,别的黄鼠狼都是黄毛的,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一窝黄鼠狼却很奇特,身上黄白毛参半,虽然就在村边上栖息,但是从不见它们偷吃家禽,甚至农忙时节,有人还看见那黄鼠狼帮人赶过食麦子的家雀,捉过偷稻谷的老鼠等。
也有人说,夜里月光底下,看到过一排五个黄鼠狼双腿直立,前爪抱在胸前,静静的盯着月亮一动不动,村里老人说,那窝黄鼠狼有灵性,八成是成了精,不知它们的血算不算妖血。
我说:“算,听这说法,那黄鼠狼明显就是开了心智了,我们快走。”
这样,在老王的带领下,我拉着胖子,十多分钟后就到了碾谷场上。
碾谷场多是在村子的高处或者村外,因为这样的地方没有遮挡,风力较强,稻谷麦子碾完之后要扬,碾谷场安排在那些地方
,能更好地借助风力把麦粒筛出来。西王村的碾谷场就在村外,挺大一片,平摊宽敞。“果然在那儿!”刚到这里,老王就指向了某处,激动的说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朦胧月色下,可见远处一人影低着腰在做什么。
“走,过去看看。”
我说着,从包里将铜棍拽了出来,抓在手中就欲上前,却被老王一把给抓住了,“就我们三个,怕是对付不了他。”他弱弱的说,“我见过他发起怒来的样子,七八个人摁不住,不如我们去找楼先生,一起对付他。”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呢。”老王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循声看去,就见楼先生晃晃悠悠的从一个柴草垛后面走了出来。
“楼先生,大宝找到了,那儿呢,八成要食妖血了,我们该怎么办?”老王指向大宝所在的方向,着急的问道。
楼先生点了点头,说:“我看见了,别急,那黄仙总不会老老实实让他吃血的,或许它们的修为在那东西之上,将它制住了,还省了我们的麻烦,走,咱们去近处瞧瞧。”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大宝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们跟在他的身后,走近了才发现,大宝正在那儿弓着腰检柴火呢,捡了一大堆,专心致志的,并没有发现我们走近。
我一看这光景,就知道这家伙是想点火,用烟将黄鼠狼熏出来了,小时候我干过这事,不过熏的是老鼠,别说,这方法还挺好使。
果然不出我所料,将柴堆到一处后,大宝点起了火,那堆柴火中该是混着湿柴,浓烟滚滚的。
看着站在火堆旁的大宝,我心说,这家伙肯定不是妖鬼上身啊,妖鬼那些东西喜阴畏阳,正怕火,肯定不会用点火这种办法去达到什么目的?可若不是妖鬼,还会有什么东西能附在人身上呢?
我心下纳闷,忍不住小声的问楼先生。
那老家伙,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卖关子呢,只道是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一等又是半小时,大宝那边虽然烟很大,却始终不见黄鼠狼出来,就在我疑惑那洞中到底有没有黄鼠狼的时候,楼先生忽然“嘿嘿”的坏笑了两声,道:“黄仙一肚子的鬼心眼儿,它的住处,又怎么可能就这一个出口呢?这下咱们省事儿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发现,在大宝一门心思的盯着黄鼠狼所居的洞穴等着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五只黄鼠狼的身影,那几个家伙体型较于普通的黄鼠狼要大上不少,月色不明,看清不清黄毛白毛,不过他们显然很聪明,洞穴不止挖有一个出口,现在从别的通口出来,找王大宝算账来了。
到底是亲儿子?老王看见大宝被黄鼠狼包围了,着急的问:“楼先生,这下该怎么办?”
楼先生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道:“别急,你们村这几个黄鼠狼我知道,修的是正道,不会害人的,顶多给他点教训,我们也正好趁此机会看看那东西的实力。”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先生,事到如今,您就告诉我们吧。”老王巴巴我问道。
老王这个金主问比我问好使,楼先生说了,“是一只麒麟。”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盯着大宝所在的方向,云淡风轻的。
他说的轻巧,听在我耳中却是大吃一惊,麒麟?那不是传说中与玄武、龙、凤凰并列的异兽吗?!世间从来都只有它的传说,从没听有人真正的见过,不想它是真存在的,还附身在了王大宝的身上……
“麒麟?对!就是那个东西,那天我在若兰寺里看到
的那只怪兽,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什么?现在想来还真像画上的麒麟,世上怎么会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