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只是来回奔波,不用带饭,少了一些麻烦。
连续挂了几天吊瓶以后,每天清晨的时候,张兴隆能清醒一会儿,能认清人了,也能说几句话,但也会偶尔冒几句胡话出来:他还有点分不清做梦和现实。
清醒的时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在慢慢延长,从十来分钟到一个小时,再到几个小时。
清醒的时候因为挂着吊瓶也不能动,张兴隆只能躺在床上数窗子上面的栏杆和百页窗帘的数量,翻过来覆过去的数,每天重复着。
栏杆上掉了几块漆,生了几片锈,百页窗片上有多少黑点儿他一清二楚。
因为长时间卧床,虽然外面大雪漫天天寒地冻,张兴隆还是起了一身的痱子,痒起来抓心挠肝,刘桂新每天就带了痱子粉过来给他搓。天天如此。
早晨清醒的时候,体温会下降,然后在九十点钟升温,人又陷入昏睡,如此反复。
十二月份就这么过完了,1994年一月份不急不缓的来了。
一月底的时候,高烧完全控制住了,吊瓶也从十几瓶减到了六瓶。六个大瓶。
这会儿已经能够全天保持清醒了,虽然还处于低烧期,但已经不再危险。
张兴隆这才知道同一个病房里都住着谁,大家开始聊天说笑,开始在病房里走动一下,或者去另外的病房转转看看,才知道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
病人不许下楼,在走廊里转转串串病房护士们也不管,但严格制止他们想下楼去外面看看的行为。冬天封窗封门,这些人已经两个月没闻到过外面的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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