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什么边事,也没有什么大患,有的是人心。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李家能有今日,便是因为了女真,如果没了女真,李家便不是李家了。所以,奴尔哈赤固然恨你想断他女真的根基,但真正急着要除掉你的却是李家。”
魏良臣明白杨镐的意思,李家想要在辽东继续做那“擎天柱”般的存在,辽东就必须有事。
有事则女真、蒙古。
事起,朝廷倚重李家,则李家则富贵永远;事无,则太平经年,再无巨头。
如何要有事?
便是区分二字。
唯有强烈区分女真、蒙古之存在,使之无法和辽东汉民融合,使之永远游离于明朝统治边缘,则才有利用价值。
此亦为“改流为土”。
只有使女真保持独立性,李家才能上下其手。
辽东若无女真,则李家又哪来天大军费可用。无有巨资,将门亦不过三代而泯然于世间。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利益”二字。
“学生既非阁臣,亦非督抚,不过心血来潮给陛下上一密揭,他李家就这么视学生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倒真是太抬举学生了。”
然而即便如此,魏良臣不认为垂暮等死的李成梁还有心思想除掉自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年这位辽东擎天柱就到达人生的终点站了。
杨镐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然,他看了魏良臣一眼,淡淡道:“大清倒是小看自己,你可知历来大臣最怕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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