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去矣!”
此刻的刘兴明竟然生出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情绪,十分毅然的踏入了热气球中。
朱由榔心道这个刘兴明倒是个勇士,就凭这份勇气日后也可以重用他。
热气球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相较于仿造那些枪炮,仿造热气球来的更为直接简便。
朱由榔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此战便是一个最好的检验方式。
此时此刻,刘兴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令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他按照天子的指示坐了下来,在他身边还有几名士兵。
外面的士兵剪断了绳子,只见热气球真的漂浮了起来。
“啊!”
眼见着热气球越升越高,刘兴明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爹和叔叔伯伯们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黑点。
“妈呀!”
刘兴明虽然从小便爬高够低,翻墙出去玩但可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还是靠飞的...
此刻他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少将军,我们要飞到多高啊。”
刘兴明咽了口吐沫道:“我怎么知道...”
好在没过多久热气球就停止了上升,开始缓缓漂浮。
刘兴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他真怕这热气球随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样他就直冲云霄了。
“陛下好像说这绳子可以控制热气球的行进方向。”
刘兴明默默念叨着。
我来试试!
反正已经这样了没啥可怕的。
刘兴明鼓起勇气拽了绳子一下,只见篮子上的沙包向左侧倾斜。与此同时燃烧的篮子也发生了些许变化。热气球似乎下降了那么一瞬,紧接着竟然真的转向了!
太神奇了!
过了片刻刘兴明又通过绳子调整了沙包位置,热气球又随之上升向另一方向转去。
原来控制热气球方向的不是绳子,而是沙包。
通过调整沙包可以调整热气球的高度,似乎在不同高度上风向是不同的。
所以归根到底控制热气球方向的是风。
这和帆船的原理差不多嘛。
刘兴明心道怪不得陛下叮嘱他不要着急,要掌握风向。
原来如此!
这一代的风向变化不大,刘兴明只需要记住各个高度的风向即可。
他又试了几次,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了。
这热气球真好玩啊!
此刻他已经彻底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开始认真的摸索规律。
刘兴明是个很聪明的人,加之他有心通过这次经历在陛下心中留下经验,做的十分用心。
在摸清楚大致的情况后刘兴明便准备下降。
了解清楚原理后要做到这点并不太难,只是刘兴明显然经验不太足,热气球落地的地方距离升空时差了几百米。
不过好在没有飘到夷陵城里...
当刘兴明从热气球中走出来,双脚再次踏上土地时心情直是复杂极了。
一方面他为自己感到自豪,另一方面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太踏实了!
“我儿好样的!”
刘体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十分激动的拍了拍刘兴明的肩膀。
他真的没想到儿子能够活着落地。看来陛下真的没有骗他,这热气球真的可以飞天啊!
与刘体纯同来的还有朱由榔和一干将领。
刘兴明连忙冲天子行礼:“臣幸不辱命!”
朱由榔将刘兴明扶起,和声道:“小刘将军果然胆识不凡。朕有一个计划你可愿意一试?”
刘兴明直是兴奋极了。
天子器重,这可是天子器重啊!
“陛下尽管吩咐,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兴明拍着胸脯表起了忠心。这个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朱由榔很满意。
孺子可教也。
“夷陵是座重镇,城中必定有重兵把守。朕虽率大军亲征也不愿意将士们有过多无谓的牺牲。所以朕希望能够来次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
刘兴明听的一愣,显然不太明白这个名词的意义。
“咳咳,所谓斩首行动就是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朱由榔解释道:“只要能够斩杀敌军将领,夷陵城中必定大乱,届时我军便可以轻松的破城。”
朱由榔之所以想要取巧还有一层原因。
他想把博物馆刷新的那一批枪炮弹药用来打武昌这样的大城。
用来打夷陵还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何况莫名其妙拿出这些枪炮弹药怎么解释?还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可是夷陵城十分坚固,敌将肯定藏在城中,要想击杀谈何容易。”
“所以便要用到热气球了。”
朱由榔和声道:“敌军没有见过这热气球,肯定毫无防备。如果能够漂浮到敌将上空,再扔下一颗土手榴弹...”
相比较于枪炮弹药,土手榴弹明军是要多少有多少。朱由榔用起来是一点也不心疼。
在高空扔手榴弹还可以扩大范围,提升威力,可以说是完美。
朱由榔还没说完,诸将便领会了天子的用意。
“陛下真乃神算也。”
“东虏群贼无首则可一击而溃之。”
“此热气球当发挥奇效也!”
面对众将的恭维,朱由榔双手向下压了压道:“此事诸位一定要严格保守,不许对外透露半字!”
“遵旨!”
夷陵总兵府内,周璠眉头紧锁。
据哨兵回报,在城外发现了大股明军的踪迹。
从初步推断看,明军应该出动了数万人,还可能更多!
周璠一时压力陡增。
他原本以为夔东诸贼只是来打打秋风。谁曾想对方竟然来动真格的了!
更可怕的是明贼竟然弃船改走陆路,这样周璠将直面明军的冲击。
如今城中只有五千兵卒,硬守还是可以守的。
但如此一来压力是很大的,周璠觉得有必要向荆州武昌方面求援,请求总督大人赶快调拨兵力支援。
这段时间他是不会出城一步的。
至于外围的戍堡据点,周璠是打算尽数放弃了。
只要保住夷陵不失他便是大功一件。
就是刘县令有些沉不住气,听说明军大军压境,连忙来找周璠,又是安排后事又是交代遗言。
周璠那个晦气啊。
好端端的这寻死腻活的,简直就是一副小女儿姿态。
这一点上明朝的文官和清朝的倒是一个鸟样。
其实周璠也清楚刘县令为何如此唱衰。
毕竟敌军数量是自己的数倍。
加之文官和武将职责不同。
若是城破,文官失土罪责坐实必死无疑。武将还可能戴罪立功。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文官和武将就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但是周璠还得捏着鼻子跟刘县令合作,至少面上关系得维持的下去。
本来闲的听曲的周璠现在坐不住了,命亲兵给他披挂了甲胄亲自登上城头查看布防情况。
如今城中的兵卒除了几百亲兵全部登上城头驻防。
按照四个城门各一千人驻守,虽然兵力显得有些少,但也勉强够用了。
“把滚木擂石都搬上来,不要堆在城楼边上,放在垛口边上。”
“桐油准备好了吗?盖上毡布,这玩意不能遇到明火,作死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