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奏章,也好算是痛哭流涕,说得激切,偏窦太后情深骨肉,置若罔闻,鲁恭亦只好罢论。惟鲁恭颇有异政,脍炙人口。他系扶风郡平陵县人,童年丧父,哀毁逾成人,嗣入太学习鲁诗,讲诵不辍,因此成名。章帝初年,召恭至白虎观讲经,为太尉赵熹所荐举,拜中牟令,专务德化,不尚刑罚。邻境有蝗虫为灾,独不入中牟界内。袁安方为河南尹,恐传闻失实,特遣掾属肥亲往视,果然不谬。恭与肥亲偕行阡陌,并坐桑下,见白雉过集座前,适有童儿在侧,亲顾语童儿道:“何不捕执此雉?”童儿笑道:“雉方怀雏!”亲不待说毕,瞿然起立,向恭告别道:“我奉公到此,实欲觇君政绩,今虫不犯境,便是一异;化及鸟兽,便是二异。我若久留,反劳贤令供给,多致不安,请从此别!”言讫自行,返报袁安,安亦大为惊异。嗣又闻得中牟署内,生有嘉禾,乃即奏报朝廷,极言恭以德化民,屡迓天庥。章帝因征恭入阙,擢为侍御史。后人尝称鲁恭三异,作为口碑。小子亦有诗赞道:
鲁公德政起中牟,阖邑兴仁俗不偷。
草木昆虫皆沐化,一时三异足千秋!
窦太后不从恭奏,仍遣窦宪等北征;且迁窦笃为卫尉,窦景为奉车都尉,颁发国帑,为造邸第。免不得物议沸腾,又有人出来谏阻了。欲知何人进谏,待至下回表明。
刘畅以外藩奔丧,事毕即当返镇,乃恋恋不去,求见太后,果何为者?窥其意不特具幸进心,并且为求欢计。窦太后以美丽闻,度其年不过三十,色尚未衰,畅之欲为审食其也明矣。史称其素行邪僻,言简意赅,太后屡次召见,几已入彀,微窦宪之从旁下手,几何而不为雄狐之刺耶?然宪究不当擅杀藩臣,讳无可讳,乃欲出师徼功,自赎死罪;太后又为所惑,竟允宪议。杀一人且不足,尚欲举千万人之生命,作为孤注,何其忍也!郅寿直言谏诤,反致得罪,蒙冤自尽,而三公九卿,又屡谏不从,偏憎偏爱,固妇人之常态,而国纪已为之毁裂矣!太傅邓彪,名为总己,乃片言不发,袖手旁观,其负国也实甚,国家亦焉用彼相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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