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福所谓的那种泡了酸梅汁或稀饭的特制“针布”,实际叫千人针。它长约七尺二,是幸运布,绣上祝福文字,得一人一针共千人完成,给出海的士兵战士绑腰际。每日打早,为丈夫或为儿子的妇女会徒步行,走过每户人家,求人为幸运布缝上一针,往往走上十几公里路。好多人学会针黹干活,不为自己缝,是替人编织祝福。
早在半月前,拉娃在火车上捡到一条千人针,她问父亲上头绣什么字。武运长存,父亲说。那一刻,拉娃的肚子忽然绞痛,日渐频繁,拉娃咬牙撑过,但猛使脚劲,夹得父亲忍不住哀号。那种凄厉叫声让上车诊疗的花岗医生,误以为生病的是尤敏。
“我曾偷吃祖母腌的飞鼠肠,鼠肠变成一条蛇,在肚子作怪了。”拉娃告诉医生。
“没错,”医生摸她的肚子,说,“那是响尾蛇,它摆动的尾巴在唱歌,摘掉就可了。”
割盲肠手术选在当晚进行,再拖下去的话,尤敏会被钳死。白虎队奉命用肥皂水洗净车厢,再以用水泡开的高锰酸钾锭消毒。末班车提前进站,花岗医生和两位看护妇(护士)上车。看护妇打麻醉药时,拉娃尖叫,认为有人会趁她沉睡后带走父亲,便用力紧绷皮肤,挡坏了六根针。“打到我身体也一样。”尤敏说罢接受针药,还主动拿起麻药呼吸器就鼻,贪婪呼吸。麻药从尤敏体内流给拉娃,但是循环速度太慢,喝上一罐的小米酒助兴也没效。老等不到替拉娃动刀的时机,搞得大家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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