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是的,默自问身手还算可以,还请陆董给个效力的机会。”陈默微微一躬身,郑重的道。
“唐督察长已经给我安排了人手,你还是先回禁烟大队,会有任务给你们的。”陆希言才不会把这个别有企图的陈默留在自己身边呢。
“是,陆董。”陈默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悻悻的离开了。
“陈默怎么说的?”陈默离开,唐锦从外面进来问道。
“陈默说,明天上午,章啸林约了纪云清在更舞台看戏。”陆希言道。
“他们这是要动手?”
“没有,这样的刺杀,估计奈何不了章啸林,而且还会打草惊蛇,使其更加防备,机会就更难找了。”陆希言摇头道。
“章啸林这是要跟纪云清低头,这老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呀。”唐锦惊叹一声。
“是呀,这种老江湖,如果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陆希言道。
“万一他们打成了协议,咱们怎么办?”
“咱们不是还有卡西姆上尉这一道防线吗?”陆希言道,“就算章啸林能从纪云清那里买到货,他想要运进法租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嗯,只要货进不来,章啸林这一次损失可就大了,这么大一块市场,很可能就要拱手让给别人了。”
“唐兄,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扫除法租界内的烟毒。”陆希言道。
“你还来真的?”
“事在人为。”陆希言点了点头。
“只怕是很难,只要其他地方的大烟走私不禁绝,法租界想要变成一块净土很难的。”唐锦道。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尽我们最大的努力。”陆希言道。
“忘了跟你说了,刚才袁锐打电话来了,鞋印残留的土样比对有结果了,根据上海以及附近的土样生成比对,鞋印留下来的土样跟江湾一带的泥土非常接近。”唐锦道。
“江湾,那可是日占区。”
“对,而且是日华杂居之处,这就非常奇怪了,这些杀手为什么叫上会沾染江湾地区的泥土呢?”唐锦道。
“从江湾到法租界,要过苏州河,还要穿过公共租界,如果走路的话,脚上的泥土只怕早就脱落了,江湾昨天是不是下过雨?”陆希言问道。
“前天晚上下过一阵小雨,我们这里到没怎么下,怎么了?”
“下雨,地上潮湿,这些泥土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在外走动的时候沾上的,不然现场也不会取到这些泥土了。”陆希言道,“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留下的证据,能确定是那块区域吗?”
“不行,袁锐他们也就能精确到这一步了,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出来的。”唐锦道。
“他们这些人是怎么进入租界的,我看他们一定没有用真的身份证件,能不能从做假证的渠道了解一些信息?”
“这倒是个渠道,不过在上海滩,这做假证的可不少,也许这些人未必用的就是假证?”
“这伙人绝对不可能用真身份,否则很容易查到线索,还有,这些人来去如风,行动果决,在法租界很有可能有人接应和提供情报。”陆希言道。
“这可就难查了,我们现在手头有用的线索太少了。”唐锦很无奈道。
“是呀,线索太少了。”陆希言也知道,“不管怎样,先试探一下章啸林的反应再说,有人要对付咱,咱可不能束手就擒。”
“对了,‘军师’那边说不定有什么消息,你要不要联系一下?”唐锦提醒一声道。
“嗯,今天晚上,我去问一下。”陆希言点了点头。
从巡捕房出来,去医院看了手上的麻小五,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医院的工作,这几天他不在医院,许多活儿都是樊坤替他干的。
好在没有特别重要的手术,不然他还真要回来。
又去看了一下夏主笔,他恢复的还是挺不错的,已经可以简单的说话了,就是吐词不是那么清楚。
夏主笔一家对陆希言都是感激无比。
“老师,有个事儿,我得跟您说一下。”成诚进来,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事儿,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儿,特地过来处理一些事情的。”陆希言在看一些病历,樊坤在经验上还是稍微差一点儿,他既然来了,就给他把把关,还有一些手术治疗的方案也要看一看,时间很紧。
“那个锦云师妹来电话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儿……”
“锦云家里出事儿,出什么事儿了?”陆希言惊讶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她父母也不知道哪里听到一些谣言,关于您跟锦云的,就逼着她去跟什么严公子订婚,锦云不同意,就,就……”
“就什么,你平时说话不是挺伶俐的,怎么吞吞吐吐的?”陆希言急了,这么大个人了,说话都不痛快?
“锦云逃婚了,已经在回上海的路上了。”成诚一口说了出来,他自己也憋的难受,这事儿他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这牵扯到陆希言的名誉。
锦云逃婚,加上那些个不知道哪里传过去的谣言,这事儿可就复杂了,只怕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你要是没那回事儿,你逃干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现在巫锦云的父母那不是铁定认定自己女儿跟老师之间的不伦恋情吗?
可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老师跟师母之间的感情很好,很恩爱。
“锦云坐那趟车,什么时候到上海?”
“坐船,明天一早到上海。”成诚道。
“那你去接她一下,把情况问清楚,再告诉我,还有,跟锦云说,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一走了之解决不了问题。”陆希言嘱咐一声。
“好的,老师。”成诚答应一声。
陆希言微微一摇头,这真是事都凑到一块儿了,这涉及到巫锦云的名声,她一个未婚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儿,还真是难以处理。
医院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又把樊坤叫来仔细的询问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交代一些事宜,陆希言这才打电话叫闫磊开车来接自己。
“先生,丁二哥有事要跟您汇报,人现在就在安源绸缎庄。”闫磊一过来,就向陆希言报告道。
“我也正想去一趟安源绸缎庄,顺便看一下黄三哥。”陆希言点了点头。
到达安源绸缎庄,已经是入夜了,夏天本来天黑的晚,下车的时候,陆希言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七点半了。
“先生来了,快进来!”闫磊停好车,确定身后没有任何尾巴后,与陆希言一道从迅速的进入绸缎庄的后门。
“汉杰,黄三哥情况怎么样?”
“恢复的很好,已经能吃两大碗饭了。”郭汉杰呵呵一笑,“就是,您吩咐的,不让喝酒,这几天憋的呵呵……”
“余毒未清,绝对不能喝酒,除非他不想要命了。”陆希言点了点头。
“说的是,说的是,我和丁二哥也都是这么说他的。”
阁楼上。
打开天窗,可见方寸的天空之上星光熠熠,一阵凉风透窗吹进来,带去了些许的闷热和烦躁。
“先生。”看到陆希言进来,丁鹏飞和黄三都起身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