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因为陆阳铭重伤的缘故，脾气也变得更加的暴躁，一言不发的坐在船头，随时准备出剑斩杀那些让她觉得心烦不已的凶兽，以此来作为发泄。

白石天下。

聚拢白石天下的气运，刘玉准备的是十年的时间。可是因为有苏晨的协助，竟然比想象之中更快。而苏晨这阵子的确也没有什么动作，甚至都没有再去九天之外看一眼。

明面上，她依然还是文鼎宗的仙子，实则那个为文鼎宗和浩然宗分发命令的黑衣人，也就是她。

苏晨这日坐在院子里发呆，面前摆着一副画像。那是她这几日所画。

画中是一个踩着黑色巨鸟的年轻道人，手中无剑也无拂尘，眉目清修，披头散发，眉眼之间似有金色光芒时隐时现。而那只黑色大鸟极为凶狠，

画面中透出一阵阵的玄妙和飘逸的气息。

苏晨的贴身丫鬟们私下议论，因为画面中的男子极为出尘，而且和明月号上面那个陆阳铭极其相似，可又有一些不同。

“小姐……这位是谁啊，难不成是小姐梦中的情郎。”丫鬟们轻声询问。

苏晨竟是面色微红，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只是这样出尘的男子，世间哪里有啊。”丫鬟附和道。

苏晨点点头，“的确世间是没有的，只应天上有。”

丫鬟们面面相觑。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和陆阳铭相似？”苏晨突然问道。

丫鬟们不敢言语。

毕竟当时在明月号上，那陆阳铭可是半点没给苏晨面子，甚至成了山上的一桩笑话。虽然苏晨的仙子名声依然在白石天下很是稳固，也因此许多男人都更加嫉恨陆阳铭。

“实不相瞒，确实有些眉眼相似，可又有些不同。”有人说道。

苏晨深吸一口气，又问道，“那你们觉得，这画中的男子，和陆阳铭，哪一个更好些？”

“这……当然是画上的人啊。陆阳铭那厮，还真以为小有名气就可以对小姐不敬，不知道多少男人因为我们家小姐一笑都要发疯了，真是不懂风情。”丫鬟么替苏晨打抱不平，实则说起陆阳铭的时候，她们也是脸颊微红。

毕竟关于陆阳铭的镜花水月在山上流传得越来越多，那英俊潇洒的做派和飘逸至极的拳法，实在是另很多人都心折不已。

苏晨看着脸上出现红晕的那些丫鬟，竟是一瞬间杀心强烈，不过她只是微微皱眉，压下了杀意，看向天空。

“你们退下吧，我想安静一会儿。”苏晨突然说道。

丫鬟们不明所以，不过近来小姐性情有些捉摸不定，她们也不敢揣测，急忙退下了。

等到她们都离开之后，苏晨才站起身来，一脸寒霜，“出来吧。”

一阵清风吹过院子，白雾聚拢在一起，现出一个白裙女子。女子手中提着一壶酒，喝得满面红晕，一身酒气，可是丝毫不掩仙气缥缈。

“真是稀客啊，如果要是被我们宗主知白帝城那位女子城主竟然造访文鼎宗，恐怕恨不能昭告天下。”苏晨扯了扯嘴角，“还是和当年一样，你能不能少喝一点酒？”

“怎么？是觉得女子喝酒不成体统？阳明道人以前也是滴酒不沾，不过现在可是个实打实的酒鬼了。”白无蹲下身来瞅着院子里那幅画，点头说道，“像，太像了。不但很像，而且非是心仪此人的女子，万万画不出来这般的风采。”

苏晨皱眉，“你专程来这里说风凉话？”

白无突然冷笑，“你以为我稀罕找你？说起来当年我们也算朋友，就因为一桩和我都没半点关系的婚约，你发了疯似的，还想要杀我。你这么喜欢阳明道人，现在他回来了，你不去找他却躲在这里画画。我是真搞不懂女人。”

“你不是女人？”苏晨冷笑。

“我只是女儿身，却不觉得自己是女人。我要是女人，当年那婚约我可就答应了。”白无哈哈一笑，“哪个女子不想和神尊成为道侣呢？”

苏晨面色更加难看。

白无突然砸了手中那酒坛子，冷哼道，“怎么？你不会真以为我来这里是你和你讨论你情情爱爱的事情吧。”

苏晨挑眉，“要问聚拢白石天下气运的事情？那你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刘玉，而不是找我。说起来，奴家我可也是被他胁迫了。”

“刘玉能胁迫芊芊公主殿下？”白无厉声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苏晨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刘玉。”

白无感觉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了，他问道，“你不去见陆阳铭，却和刘玉联合起来做事？这几千年来，从那场神战过后的所有人，我都能够大致猜到大家想做什么。除了你，除了刘玉。可现在你们两个让人看不懂的人却在这聚拢白石天下的气运。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让整个极仙世界都成为末法之地。快点停下。”

苏晨依然说道，“你应该去问刘玉、怎么？白城主，你是不敢么？”

白无嗤笑，“我怕那小子？只是刚好路过这里，顺便问问你什么情况。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我倒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不过我奉劝你，他早晚要彻底苏醒的，或者说他已经苏醒了，只不过在追求更加完整的状态。你不要选错了路。”

“非得跟着他选的路才是正确的？”苏晨冷笑。

白无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那个家伙和当年不一样了。可一样的是，你和他作对的话，真的死得很惨的。但是如果不是他对手，也许他依然不会爱你，可还是会将你当师妹嘛。”

苏晨突然发疯似的笑起来，极其的歇斯底里。

她想起了明月号上的事情。

那时候或许陆阳铭知道她是谁了吧，或许不知道，可那态度，和当年同出一辙。

道侣？师妹？

哪一个身份苏晨都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拥有的，她甚至不知道其中缘由。

白无摇了摇头，“疯了，比起李楠来，你更像是一个疯子。她只不过是自己散道，你却要让天下人都散道。”

白无说完，直接化为一阵清风便是离开，临走前，还没忘记将苏晨桌上的一壶酒给顺走。这让苏晨有些哭笑不得。

堂堂白帝城的城主。

怎么如今还是这幅德行……

黑铁天下，橘子洲头。

刘玉依然在练拳，可刚刚收拳就看到天空之中，所有流云都阵阵惊散，他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每次出来都搞这么大动静，白无，你好歹有点城主的风范，这算怎么回事？还搞偷袭？”

“哼！”

一道少女的冷笑响起。

云层顿时消散，一袭白衣从天而降。

白无一口喝干了壶中的酒，随手将酒壶都震成了齑粉，然后临空之时，身体舒展，一拳朝着下方那道青衫年轻人砸将下去。

平地上面，无数的阵法层层叠加，形成了一道道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