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张伟假装随意地提起了对移信行业的一些看法，同时也夹带了一些私货，希望未来能得到李凡的支持。

李凡一直保持着认真聆听的样子，不过却听多问少，态度很不明朗，与昨天的热情判若两人。

这让张伟隐隐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觉得对方像是在礼貌的敷衍，对他所讲的这些内容并不感兴趣，这感觉很不好。

两人在清吧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张伟觉得实在不知道再该聊一些什么了。李凡微笑着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晚我们就……”

张伟点了点头，他明白李凡的意思，起身道：“那就不耽误您了，您早点回去休息，谢谢您今天给了我和您单独沟通的机会。”

“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李凡笑着道：“今天我愿意与你出来跑步，并不代表我认可你，我对你的了解也局限在从别人口中所了解的一些内容……说实话，对国人投其所好这种拉近关系的方式我并不喜欢，不过今天我发现你确实经常跑步，而不是为了投我所好，这至少能说明你还不错，不会为达到目的就去做一些不擅长、不了解，甚至是从没接触过的事情……”

张伟皱眉看着李凡，一时有些发呆，李凡突然的一番话，让他一时不能准确地把握住其中的重点。

李凡见状笑了笑：“我在这里不会很久，估计最多两年的时间，我希望这将是我职业生涯中愉快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们也许会是好朋友，也许会是陌生人，但我最不希望我们成为被利益纠葛在一起的生意人，我也无法像朴俊奎先生那样帮助你们……”

说着，李凡抬手轻轻拍了拍张伟的胳膊：“时间不早了，我太太还在家里等我，今天她在潘家园淘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清代花瓶，急着要和我分享这份喜悦，你也清楚女人都没什么耐性，让她等太久会很麻烦的。”

送李凡离开后，张伟又独自回到位置上坐下，双手搓了搓笑的有些发僵的双脸，回味着李凡最后说的那番话。

李凡明显也有与自己交好的意思，却也设置了条件，话里话外有些公私分明的意思……

再联想到前后的内容，忽然张伟想通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找到老胡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刻他急需要找人确定自己的想法。

通话音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正当张伟准备挂断的时候，手机听筒里传出了老胡的声音。

“胖子……老哥我在陪朋友喝酒呢……没什么急事的话明天再说……”

老胡口齿不清，明显喝得不少，不过还没喝到糊涂，至少还在提醒张伟他此刻不太方便谈事。

“胡哥，我有事儿。”听老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张伟急忙开口。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被李凡临别时那番话勾起的想法，哪还能等得到明天。

“你等一下……”

手机里隐隐约约听到老胡向别人道歉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挪动椅子的声音，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显然老胡离开了酒席，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胖子，你说，什么事情。”

“胡哥，我今天单独见了AC中国区总经理李凡，他和我说了一些话……”

张伟详细的将李凡临别时的那番话转述给了老胡，电话那头的老胡听后沉默了半晌。

“张伟，你是不是觉得李凡对你有所提防？或者说他希望和你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有那么一点感觉。”张伟承认道，随即他有些急切的问道：“胡哥，当初那事情是朴俊奎办的吗？”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但他希望能从老胡口中得到确认。

短暂的沉默。

“张伟，有些事你从没听说过，听到也必须烂在肚子里，你关心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电话里老胡语气严肃，这让张伟心里不由的一紧。同时他也有些明白，既然老胡当初不想让他知道，那就意味着他不该知道，或者说知道的太多对谁都没好处。

“胡哥，我明白了。”

隐隐约约，张伟觉得朴俊奎离开亚太，很可能也有这事情的原因。

“胖子，不过有件事情你要注意，李凡很可能是在暗示你，不要在背地里对他用心思，而且他很可能还误会你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按照他的意思，当作普通朋友维系就好。人家李总有想法，求的是太平安稳，不是什么人送个破花瓶就能收买的……切，这些小伎俩都是哥哥我曾经玩剩下的……”

北京之行让张伟对自己在AC厂家的资源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尤其是在和老胡通过电话后，也让他意识到潜在的威胁无处不在。

回到上海后，张伟立刻拉通了电话会议，他有种莫名的迫切感，急切的想要了解手下几人的工作进展。

一通电话会议结束，张伟有些坐不住了。

安排在上海练手的郭鹏飞、马峰、陈建三人还好，毕竟三人已经踏进了客户门槛，之后的工作按步就班，维系客户关系就行，张伟也没指望他们立刻出成绩，毕竟上海移信并不是张伟的目标客户。

但是，福建就不同了，那是张伟和老胡规划好的，是和广东、江苏、浙江一样的重点目标客户。

所以当张伟听到廖俊文在福建移信省公司门口，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关键人的时候，他真的坐不住了。

这很不正常。

廖俊文的能力张伟是了解的，不说有多强，但绝不是草包，不然他也不会留廖俊文在大客户部了。

按理说，在整个移信集团大力筹建新专网的时期，即便廖俊文没有通过任何人的引荐，只有带着广东新专网的成功案例，就很容易受到相关负责人的接待，虽说算不上是雪中送炭，但也算是千里送经验，瞌睡送枕头的好事情。

对方接待一下也花不了多少的时间，何况AC也不是杂牌，了解AC在广东移信新专网的建设经验，对他们也是相当有好处的，万不至于连面都不见，连门都不让进吧……

这是完全不想和AC有接触，不想给AC一丝机会。

“一定是福建移信高层出了问题！”

张伟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是高层有了明确的表示，下面不会做得这么果决，完全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架势，甚至连一点口风也不敢往外传。

当然这肯定也和廖俊文级别不够有关系。

本想通过自己的能力，等做扎实福建移信基本工作后，再找老胡出面踢临门一脚。不过此刻张伟也不敢多耽搁，马上就去打电话找老胡商量对策。

随后，两人商定周五一同去往福建移信省公司。

只是在张伟准备定机票的时候，老胡又突然打来来电话，将此行的目的地从福州改成了厦门，并且还把时间推后了一天。

日期：2021-01-31 06: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