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相互看了看,那个面善一点的继续问道:“你们从哪里过来?”
“阳城,怎么了?”我回答道,同时我向雄递眼色,意思是事有不对就发动车子开溜。
雄没注意我的眼神,这真的急死我啦,因为我明白,莞城不是阳城,佑兵叔叔如果没事,我们兄弟肯定可以在莞城横着走,他一旦倒了,那我们兄弟就真的是颗小白菜任人揉捏了。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后问道:“你们和张佑兵是什么关系?”
我拉了下准备回答的雄,同时考虑怎么回答呢,这些人是敌是友都不清楚,如果一旦是敌人,那要是知道我们是张佑兵的侄子,人家肯定斩草除根。
“你们是什么人?”我看着那几个反问道。
“老老实实回答啊!别自作聪明,问什么回答什么。”四人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指着我吼道。
猛然间的,停在我们前后左右的车里走出来十几个一脸凶相的人,医院的走廊上也跑出五六个一脸紧张的小伙子,这些人一上来,就前后左右的围住了我们的车,车道对面的几台看不透玻璃的越野车猛然间的发动了,很显然,他们是防备我们开车冲撞。
这些人有极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只需一个眼神,这么多人,有堵住前路的,有截住退路的,有防止从两边车门逃跑的,更有最坏的预算,提前发动汽车准备拦截冲撞的。所有的人,除了看起来面善的人和刚才那个似乎是个小头目的吼了我们一句外,其他人几乎一言不发的等待指示。
这可和群哥出门前呼后拥完全不一样,群哥那些手下,一个个的,乱乱哄哄,大呼小叫,身上奇装异服,满身纹身,五颜六彩的古怪发型,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混混痞子。
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低调的灰黑暗色,身上看得见的地方,没有任何印迹,发型也是正正经经的样子,就是这眼神,一看让人望而生畏,这是见惯了血腥的男人才有的犀利眼神。
跑是跑不掉了,我示意雄,雄紧张的老老实实道:“张佑兵是我们亲叔叔,我们听说他出了事,连夜赶过来的。”
刚才吼我的那个年轻人警惕的打量着我们,又示意我们打开所有车窗看了看,才问道:“有没有认识的人下来接你们,抱歉,特殊时期,得罪了。”
我提着的心放下了,总算是友非敌,可佑兵叔叔才混了几年,尽然有这样的势力,这真的不敢相信。
“什么认识的人?”雄不解的问道。
“谁打电话通知你们的,能证明你们的人就行。”那个人语气柔和了下来。
“张佑文在上面吗?”我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我掏出电话,很快的佑文叔叔和安妮跑了下来。
“你先回去吧!公司总要人看着。”佑文叔叔对亦步亦趋的安妮道。
“牟晔哉,嗯搭该!”安妮赖着道。
跟着佑文叔叔到了六楼,电梯打开那一瞬间,吓了我一大跳,走廊两边,黑麻麻的全部是人,一个个的满脸警惕,一言不发,这场面,比见刘天王那次的安保阵容大多了。
群哥正蹲在急救室门口,看见我们到了,点点头算打招呼了,他的身边,是两个低声哭泣的柔丽女人,双胞胎似的。我边走边打量了一下,这走廊两边沉默的人,从穿着到腰间的车钥匙和手机,都好像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急救门突然打开了,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门口,出来的却是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急吼吼的道:“谁是B型血,血不够,B型血身体健康的快跟我进来。”
我正准备举手,只看见十几个人卷起衬衣袖子急吼吼的道:“我是,抽我的,人怎么样了?”
“人很危险,伤到肝脏,省城来的专家正在抢救,家属要有思想准备。都散了,进两个人就行,闹哄哄的像什么话。”那个小姑娘凶神恶煞的道。
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挤进了急救室,哪里轮得到阳城来的我们出手。那两个年轻人进去以后,急救室的门无情的又关得死死的。
众人被护士恶声恶气的骂了一餐,却没有一个人面露凶色,而是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靠着的走廊两侧。我跟着佑文叔叔走到急救室门口,那两个哭泣的双胞胎女人看见佑文叔叔,脸上的泪水滚珠子般越来越多,安妮用手抚摸着两人的背,一直在轻声劝解两人放宽心。
这俩个女人是谁,长的虽然没有小陈婶婶闭月羞花似的,但也是少见的温柔秀丽,她们和佑兵叔叔是什么关系,竟然哭的这么伤心,难道是佑兵叔叔什么亲戚,可佑兵叔叔家有什么亲戚我比谁都清楚呀,不要说双胞胎姐妹,连成年的表姐妹都没有,佑兵叔叔的阿娘,我大阿普娘家早没人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青打来的,我看着一走廊的人瞪着我,尴尬的准备挂了,佑文叔叔指了指楼梯口道:“是小青打来的吧,去那边接了,莫让她操心。”
我连忙走到楼梯口接了电话,我是真的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情况怎么样?出了急救室没有?”青着急的问道。
“还没有?可能比较危险,刚才医生要家属做好思想准备。”我悲呛的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起来,继而是鼻子抽泣的声音,青应该是流眼泪了,良久,那边道:“昨晚托安妮请的省城专家到了吗?”
专家是青托付安妮请过来的,这得动用多大的关系网。我回答道:“好像来了,只是,生死有命吧!”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道:“我刚才在你的账户里转账了一百万过来,能花钱救回来的话,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我这边还有些存储的,要是还不够,我拿着房产去贷款。”
我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喉咙像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青听见我没吱声,又说道:“火,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救的是佑兵叔叔,要还人情也是他还,我只怕····,火,我害怕,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我回到了那个我以前和你提过的工厂打工的前世,佑兵叔叔也是被人捅了,我梦见你和雄束手无策,急的大哭,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断气了。我知道梦是反的,佑兵叔叔肯定可以大难不死。所以,无论花多少代价,我们都不要舍不得。佑兵叔叔那边看起来风光,要真的掏钱,只怕都不容易。”
青的预言,一向都很准的,难道真的救不回来了吗?我内心一紧,眼前止不住的想起瘦的如风车般的大阿普和孤儿寡母的小陈婶婶和小强两人,刚刚平息的眼泪,像泄洪般流了下来。
“那边先瞒住小陈婶婶。”我勉强挤出一句话道。
“我知道,你自己放宽心。”青关心的道。
挂了电话,我平复了情绪,回到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门又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急急忙忙的走出来道:“谁是家属,需要用进口药,马上去交钱,多交一点,不要影响这边手术。”
佑文叔叔接了单子问道:“需要交多少钱?人怎么样了?”
“人还在抢救,很严重,说不准要移植器官,现在正电脑库匹配,先交二十万吧,多退少补,交了钱才可以优先安排。”那医生冷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