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王春涛喝了点酒,在媳妇面前胆子大起来。
“经过我艰苦卓绝的斗争,不懈的努力,喜子退伍转业安排工作的事,我给解决了!来,喜子,咱爷俩庆祝一下,干一杯!”王春涛趾高气扬地说道。
”等会儿,你说啥?喜子工作的事给解决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啥时候知道的?你怎么没告诉我?这杯酒我可必须喝,喜子工作的事只要一解决,娶媳妇的事就是小菜一碟!“崔雨琳喜出望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咋说的?你不喝会后悔一辈子!咋样,服不服?”王春涛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别跟我嘚瑟!你跟我说,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崔雨琳一瞪眼。
“哎呀,我不是这两天没看到喜子吗!我寻思等凑齐了再一起说,大家一起高兴高兴!”王春涛赶紧解释。
崔喜一听,也特别高兴,真诚地说道:“谢谢二姑夫!因为我的事,你和二姑都把心操碎了,等我上班挣钱了,二姑夫以后的酒我包圆了!”说罢也一饮而尽。
“酒就不用你买了,你攒钱娶媳妇吧!只要我和你二姑吵架,你和我一个阵营就行,咱们同仇敌忾,打倒一切压迫人民的反动派!!”王春涛又嘚瑟起来,一仰脖把酒喝光。
“你这是要翻天啊?你孙悟空再能,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我问你,你给喜子找的什么工作?”崔雨琳心情不错,也开起了玩笑。
“是公丨安丨系统,应该是派出所的工作!”王春涛面有得色。
一个农村人,一跃成了端铁饭碗的公家人,这是天大的喜事,所以王春涛才会如此得意。
“虽然我有些门路,但还是喜子自身过硬,他在部队获得过二等功,这才起了关键作用!打铁需要自身硬,这话不假!”王春涛不忘夸喜子几句。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开心。小兰找到了小松,崔喜找到了工作,所以王春涛和崔喜都没少喝,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都是微醺,都没有喝多。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崔喜说了几遍要回家,可总是偷着看小兰,也不动弹。
崔雨琳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警觉,以为崔喜是迷恋小兰的容貌,动了心思。
倘若崔喜的工作没有被落实,尽管他是民兵连长,却还是农民身份,所以崔雨琳很可能不在乎小兰是二婚的身份,极有可能同意崔喜和小兰交往,甚至组成家庭。
但崔喜鲤鱼跳龙门,成了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人,他的条件瞬间就和小兰形成了巨大的鸿沟,崔雨琳作为崔喜的亲姑姑,当然不会同意。
“你屁股怎么这么沉呢?赶紧回家,把你工作落实的事告诉你妈,让她也高兴高兴!”崔雨琳故意要把崔喜撵走。
“我不着急,再聊一会!”崔喜没看出来崔雨琳的意思。
“你不着急,我们还着急呢!小兰因为孩子的事折腾两天了,得让她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崔雨琳板起脸。
“哎呀,本来我不好意思说,既然二姑一个劲的催我,那我就直说了!”崔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崔雨琳,却看着小兰。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咋还不好意思了?”王春涛笑着说道。
“我想让小兰跟我去一趟我们家!”崔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崔喜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三个人全部大吃一惊,崔雨琳更是颜色更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愤地说道:
“崔喜,你疯了吗?”
崔喜被二姑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他挠了挠头说道:“二姑,我咋啦?我想让车医生跟我回去看看我妈的腰疼病,她明天就走了,今天又有点晚,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开口!”
崔雨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小兰能今天顺利找到小松,崔喜功不可没,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只要你能信得着我,我跟你去!”
崔喜很高兴,和二姑、二姑夫打了招呼,在自行车上绑了个手电,骑上自行车,后座带上小兰就出发了。
崔喜家住在二道梁子,离中兴屯也不远,只有十几里路,但却要过一道坡度很大的岭——狼嘴岭。
狼嘴岭之所以叫做狼嘴岭,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道岭两侧拱起,在顶部又形成一个“V ”字形,从高处看就像仰天长啸的的狼嘴。另一个原因是狼嘴岭所处的山脉植被茂盛,沟壑纵横,经常有野狼出没。
崔喜带着小兰到了狼嘴岭,因为坡度太大,没办法骑上去,所以两个人只能步行。
“车医生,你在我前面走,和我离得近一点!”崔喜见小兰跟在他的身后,出声提醒小兰。
小兰不知道什么原因,却也没有问崔喜,快走几步走到崔喜前面。
秋天的月夜格外美丽,天空上月朗星稀,月光如水,把群山渲染得朦胧而富有诗意。秋天的树叶呈现出多种颜色,从绿色到红色的渐变过渡形成色彩缤纷的世界,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让人陶醉。
面对大自然的美景,尽管有很多的生活不如意,小兰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好美啊!”
“你会唱歌吗?”崔喜问道。
“我不会!”其实小兰会唱几首歌,但她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唱。
“我给你唱一首《泉水叮咚响》吧!”崔喜清了清嗓子,开始放声歌唱: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
泉水叮咚响
跳下了山岗
走过了草地
来到我身旁
泉水呀泉水
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
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
请你带上我的一颗心
绕过高山一起到海洋
泉水呀泉水
你可记得他在你身旁
是我送他参军去海疆
”
崔喜的歌唱得很好听,嘹亮的歌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去很远,可唱着唱着,崔喜竟然有些哽咽,最后竟然唱不下去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崔喜在小兰后面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
“唱得好好听啊!”小兰由衷赞叹。
“唉!歌是好听,人却不在了!车医生,你处过对象吗?”崔喜感叹过后,话锋一转。
小兰没有吭声,她不知道她和虎老七算不算处过对象,可算不算有能咋样?她和他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死局。
”这道岭不好走,车医生,我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吧解解闷吧!“崔喜说完,开始讲道:
“我上中学的时候,家里特别穷,人家离学校远的学生都住校,我却只能走着上下学。我们家离中学二十多里路,每天上学放学,我都要翻两次狼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