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少,这种小酒吧不符合你的身份,我劝你还是不要经常往这里跑”。
海东来一副嬉皮笑脸,“世界这么大,本公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自从赌局事件之后,阮玉一直害怕见到海东来,前两天好不容易把他气走,没想到这两天又跑过来。不过还好,对方只是找自己喝酒,并没有再提那次那场赌局,自己也乐得白提近千块钱的酒钱,对于一个大学生,每天能挣一千块,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海东来这段时间明显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儿,这位本就喜欢夸夸其谈的豪门大少,以前不管面对长得多么妖艳的女子,各种段子信手拈来。不过面对阮玉,却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放不开。虽然很早就开始接触女人,但都限于身体上的接触,从未有过心灵上触碰,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感情经验。以前哪怕自己一句话不说,身边的女子也会主动的暖场。根本就没经历过像如今这样的情况,两人围坐一张桌子,竟然冷场了,以前滔滔不绝的海大少,此刻只有傻乎乎的看着阮玉傻笑,竟然找不到聊天的话题。
阮玉也懒得搭理他,偶尔喝一口啤酒,轻松的挣他一千块钱。以前见之害怕的海东来,渐渐的在阮玉的眼里变成一只任宰的大肥羊。
随着在酒吧的时间越来越长,阮玉也变得越来越圆滑,把潇潇还有几个没什么生意的酒托儿女孩儿全部叫过来。
“还来十打行不”?阮玉笑着看着海东来,就像看着一块肥美的鲜肉。
“哈哈哈,没问题,本公子什么都不缺,钱更不缺,别说十打,二十打,三十打都行”。
阮玉呵呵一笑,“谢谢海大少,那就再来三十打吧”。
“啊”?三十打差不多就是四万块,家里再有钱,但毕竟还是个二十岁的学生,姐姐又管得严,每个月也只给他五万的生活费,这两天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潇潇抿嘴一笑,故意掐了一把阮玉,“你瞧人家海大少都肉疼了,要不我们别喝了”。
海东来一咬牙:“谁说我肉疼了,三十打不够尽兴,在来五十打”。
海东来上了个厕所,在厕所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陈然看见来电,犹豫了半天,还是接通了电话:“海少,有什么事吗”?
“然哥,你先借我十万块钱”。
陈然手里的手机一抖,差点滑落,果然不出所料,这位海大少打电话,准没好事儿。“海少,你上个月向我借的十万还没还呢”?
“然哥,江湖救急,下个月一起还你”。
“可是,你上上个月还有上上上个月各向我借了十五万也还没还啊”。
海东来不耐烦的说道,“我是海天集团的大少爷,还会赖你这点小钱儿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陈然正想说点什么,只听海东来着急的说道:“卡号你知道,赶紧转过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然放下手机,眉头紧皱,苦笑一声,“你倒不是缺这几个小钱儿的人,可是我缺啊”。
六十打啤酒,尽管五六个人喝,也不可能喝完,阮玉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瓶,海东来倒是喝了不少,而且还很高兴,以前阮玉对自己横眉冷对,像躲避瘟神一样。今天她终于笑了,她的笑容真好看。
午夜烧烤店,来了两位有些与众不同顾客,一人四十来岁,红光满面,衣着考究,肚子有些微微发福,举手投足闲庭自若,一进门就对陆山民报以亲切的笑容。在烧烤店两个多月,陆山民见过不少人,识人的本领比当初要强了很多,用林大海的话说,‘这肯定是个大人物’,可是他为什么一进门就对自己笑呢,这种人物,自己完全不可能认识。另一人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西装,一步一催的跟在前者的身后。
不用林大海使眼色,现在的陆山民已经学会了接人待物,赶紧笑着迎上去,“老板,想吃点什么呢”?
“听说这家烧烤店的牛肉烤得不错,烤几串牛肉吧”。
回到烧烤架前,陆山民开始熟练的烤着牛肉串。
中年男子没有坐在座位上等候,一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趣的走到烧烤架前,认真的看起来。
“小兄弟,你是山里人吧”?
陆山民一边摆弄烤肉,一边点了点头,“对,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烤肉手法与山里猎人烤肉的手法很像”。
“哦”?“老板以前也是山里人”?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个登山爱好者,以前在山里看到过猎人烤肉的手法”。
几串牛肉很快就烤好,中年男人咬了一口,回味儿的嚼了嚼,“嗯,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吃完肉串,中年男人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带着年轻男子朝巷子口走去。
年轻男子一脸的狐疑,“胡总,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吃这几串烤肉”?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味道儿不错”。
山里的清晨,鸟语花香,每天起床,到院子里深吸一口气,山林万物汇聚的灵气能让人立刻神清气爽。东海的清晨,天刚放亮,各种异味儿扑鼻而来,巷子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菜市场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不绝于耳。这一切,陆山民早已习以为常。
如约在巷子口见到了陈大力,看见陆山民身上崭新的T恤,陈大力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靠谱,去工地下苦力,又不是去相亲。
在陈大力的带领下,上了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车里还有七八个男子,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也感觉到了有些格格不入,所有人都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服,就自己一人穿了件崭新T恤,上次与海东来打了一架,那件衣服彻底报废在他的爪下,这件体恤还是忍痛刚买的新衣服。陆山民有些尴尬,本以为第一天上班想给人留下点好印象,还特意学着陈坤那样打理了一番,哪知道反而弄巧成拙。
面包车里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陈大力五十多岁,算是年龄较大的人,不过还有一人年龄比陈大力还大,那人个子不高,浑身消瘦,脸上爬满了细细的皱纹,头发也白了大半,看样子虽不至于太老,但至少也超过了六十岁。从众人的聊天中得知,他叫罗志轩,今年六十二岁,四川人,有个儿子,大学毕业了好几年。以他的年龄,很多工地都不愿意收留他,要不是陈大力和各个工头关系比较好,死命的维护他,早就卷铺盖回老家农村了。
车里人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地方,以前都有一个共同身份,都是各地的农民,现在身份也相同,都是农民工。在烧烤店两个月,陆山民潜移默化中,性格开朗了许多,不像刚出山时那么木讷,偶尔也会插上两句,当听说陆山民晚上烤烧烤,白天来工地上班,大家都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改观了不少,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能这样吃苦的年轻人可不多。
以前,陆山民一直很好奇,那些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到底是怎样建成。来到工地,站在那栋已经盖了三十层楼高的大厦下面,陆山民震惊得目瞪口呆。
罗志轩就走在陆山民身旁,刚才车上的聊天已经得知陆山民才从山里出来,他在建筑工地混了一辈子,对工地上的一切都很熟悉。一边走一边向陆山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