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瞅一眼尸体,接着开始核对信息牌:“有点不对呀?”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哪里不对了?”
沈意欢疑惑道:“年龄和容貌相差有点多。”
“是有点多,不过有些人长得就显老。”我故意叉开话题。
沈意欢没再说话,将裹尸袋的拉链全部拉开。
瞬间,一具完整的女性尸体呈现了面前。
不得不说,这位叫韩爽的女人,拥有了非同一般的身材,哪怕人已去世很久,但丝毫不影响她的体型。
沈意欢弯身检查尸体,比以往细致很多,身上的一道小瘢痕,都要反复核对确认。
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遗体化妆师,而是刑侦探员,试图从尸体身上获取蛛丝马迹。
我轻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沈意欢冷冷地说:“没什么,检查尸体是化妆的一个流程。”
这不是摆明了敷衍我吗?我也做化妆师不是一两天了,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突然,沈意欢把目光聚焦到尸体的头部,我的心随之悬了起来。
我担心沈意欢发现女尸头顶的长针,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没说这女人是谁呢?”
沈意欢指了指信息牌,说:“上面不是都写了吗?”
我走到女尸跟前,孙秃子开始梳理女尸的头发,而长针随时都可能暴露出来。
“信息牌上写的不够细致,我感觉这位往生者不简单。”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吗?你怎么觉出来的?说说看。”沈意欢站直身子看着我。
这时我有些后悔了,刚才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沈意欢当真了,我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呢?要不将错就错套一下沈意欢的话吧。
“主要是这位往生者来自市局的刑侦科,那地方多特殊啊,所以这女人肯定也不简单,你对她了解吗?”我没有看沈意欢的脸,而是盯着女尸的面颊,继续猜想她怎么就突然间变得衰老了。
沈意欢取来一张盖尸布,缓缓盖住韩爽的尸体。
沈意欢转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灌了几口茶水,冲我轻声问道:“听说过南大护士被害案件吗?”
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南大护士被害案件在当年轰动一时,搞得妇孺皆知,人心惶惶。
案件大概发生在十年前,那时我还在读初中,听班里同学讲过一些细节,大致是一名漂亮女护士下了夜班,在回家路途中遇害的案件。
这个案件离奇的地方是被害的护士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很多人都认为护士是自杀,当法医勘察完毕后,也迷糊了,护士自身又没有任何突发性疾病。
所以,护士的死因一直是个谜团,随着事件的发酵,后来开始有人讹传女护士遇到了恶鬼索命。
为了尽快破案,市局特意成立了专案组,可由于当年的信息不够完善,也没留下过多的线索,一直到现在案件都没有告破。
我面对沈意欢诧异地问道:“你确定她就是当年的女护士吗?”
沈意欢点点头:“当然,刑侦科的人亲口说的。”
“是吗?还说什么了?”我想多了解一些细节,于是催问道。
沈意欢目光盯着女尸,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看沈意欢起了疑心,便不好再问,拿起拖把清理地上的积水。
沈意欢走到我跟前,一股奇异的香味扑入鼻腔,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是尸油的香味。
看来沈意欢的爱好没有改变,依然喜欢往身上抹尸油,也不知道馆长怎么下得去嘴,这对男女口味都挺重的,一个敢抹,一个敢亲。
罢了,既然沈意欢不愿意多说,我又何必操心呢,还是多想想萱萱的事情吧。
沈意欢为韩爽的尸体做了简单清理,然后给她做妆容修复,不得不说,漂亮的脸蛋永远都漂亮,活着的时候是美人,死了以后是美尸。
经过沈意欢的修复,韩爽的面容变得娇媚动人,透露着一股子冷艳美,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
这么漂亮的女人,别说是走夜路了,白天都容易招流氓。
所以,我忍不住推测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被流氓给侵犯了?可是听沈意欢的讲述,至今死因还没弄清楚,这事实在怪异。
南大护士案距今已经这么多年,死因还不知道,或许正因如此,导致女尸体内怨气累计较多。
就目前情况来看,只有找打女尸的死因,才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气。
我抬手拍打着脑门,嘀咕道:“哎呀,说不操心这事了,怎么又开始琢磨了。”
沈意欢皱眉喊道:“你一个人说什么呢?”
我回过神,回一句:“没事儿,我就是在想怎么处理这位往生者?”
沈意欢轻声叹息道:“哎呀,我也正在为这事发愁,估计刑侦科的人一时半会是不回来了,我们再等等吧,如果快要天黑的时候,他们还没来,那就只能把人送到太平间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啊,还送太平间啊?”
瞬间,我眼前浮现出阎婆婆可怕的面容,自从进入殡仪馆工作,跟阎婆婆打了好几次交道,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她,我要想个推脱的借口才行。
午饭后,我叼着烟在殡仪馆的角落,为萱萱投胎的事情而苦恼。
为此,我特意借助殡仪馆的有利条件,加了几个送丧群,里面从早到晚都在发布死人信息,而我就像抢红包一样,筛选想要的目标。
“兄弟,干嘛呢?”冯金牙向我走来,挥手打着招呼。
我把手机揣进裤兜,说:“没事儿,吃完饭随便遛遛,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冯金牙拍打着胸口,发出砰砰地响声:“爷青回,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晚上可得好好释放一下。”
说罢,冯金牙冲我挤眉弄眼笑了笑。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奈何我对花红酒绿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应他的话茬。
“尽然你身体都恢复了,车钥匙也该给你了。”我从屁股兜里掏出野马跑车的钥匙,恋恋不舍地递给冯金牙。
冯金牙没有伸手接,而是又掏出一把奔驰车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略带得意地说:“野马车你就留着开吧,我还有一辆呢。”
我感叹道:“还是你有钱,女人好几个,车也好几个,真痛快啊。”
冯金牙听我调侃他,没有生气,接着说:“嘿嘿,其实这车不是我的,别人送我的。”
我惊呆了,冯金牙是搭上富婆了吗?出手直接送豪车。
冯金牙见我犯疑惑,抬手指了指办公楼,解释道:“这车是老绝户馆长的,说是让我开着玩,是不是更吃惊了。”
我有点笑不出来了,馆长有钱倒是不假,但他平日里很抠门,现在怎么突然舍得把自己的豪车给冯金牙开了。
日期:2021-04-07 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