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能说一口流利法语的大男孩,不仅对她礼貌有加,而且似乎根本没有与自己贴近的意思。这又让她即好奇又迷茫,难道说眼前这个大男孩是与自己同类人?也是这样在社会里孤独的漂浮?那自己有没有可能去进一步的了解他呢?她困惑,她觉得彷徨,她想跟父母打个电话聊聊。
李凡回到宿舍,很快就把凯琳娜的事情忘记了,在他的思维里,对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不去深想。要说他没有萌动的青春之心那是不对的,可他仅仅通过简单的聊天就断定,自己与凯琳娜要想有个进展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不讨厌与外国人交往,更不会看着美好的东西视若无睹,可是仔细的想想,似乎难度很大,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泡”,而这个时间对他,对凯琳娜都是宝贵的。如果因为他的出现而耽误了凯琳娜的学业,那他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会以失败告终。在不知道对方的家庭背景、品德秉性的情况下,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是瞎耽误工夫吗?做无用功是李凡最不喜欢的事情,拿得起放得下又是他信奉的原则,所以,李凡根本就没把这个偶遇当回事。当他走进宿舍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忘记了。
李涌那边从儿子的嘴里知道了大致情况,他做了相应的分析。如果是正常的交往,对方的人品也不错,他不会去反对外甥女的选择。可问题是从李凡那里他就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小年轻的鼓动,小丽就去改学第三帝国史?小丽傻了还是这个安德森很强大?是什么的东西吸引他对小丽动念头?面对西方文化侵蚀,李涌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现在,他不得不认真的去查这件事情了。
很快,李凡把安德森的照片发给了李涌,大致的信息也就这么多。对于在隐蔽战线上工作的老手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一个信息发给了黑子,让黑子去查这件事是最合适的。可李涌万万没有想到黑子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太快了,快到了李涌认为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不到半天时间,一份关于安德森的大致情况的文件就传到了李涌的手上:安德森,柏林大学去年毕业留校的助教,现年24岁……而且还向李涌提供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安德森四天前就到达了香港。
现在的李涌是不用亲自出手的,直接指挥指挥就可以了。他立即想到了外甥女也是在四天前回到的国内。难道说两人是一起回来的?一想又不对,因为邓小丽是乘坐的中国的飞机直接飞的深圳,并没有在香港歇脚,难道说这丫头说谎?这难不倒李涌,很快,李涌就查到了邓小丽乘坐的航班信息和乘客名单,在名单里并没有安德森的名字,也就是说,安德森是同一天跟在小丽后面乘坐的别的航班到的香港,那么这四天里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安德森的电话和个人信息不好查,也有些犯忌,可李涌查自己的外甥女的手机信息易如反掌。在推特上,两人每天都有打招呼和问候,不过不肉麻,看似也仅限于一般朋友稍微深一点的阶段。那么这个安德森到底在玩什么呢?
对此,李涌不得不重视了,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边读研一边助教的学生,凭什么就盯上了邓小丽?邓小丽为什么会这样?这在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人家两人的推特聊天不是没什么吗?凭啥就说人家盯上了邓小丽?这就是老鸟的第六感。根据李涌的判断,如果安德森不是盯上邓小丽,他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个季节到香港来旅游啊?他很有钱吗?或者说他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为此,李涌有指示黑子去把安德森到香港的所有活动轨迹查出来。对此,黑子也没有话说,直接安排人去办了。关于安德森,黑子不知道是谁,师父让查就查,至于查完了怎么弄也不是他所管的事情。这就是秘密战线上的“背靠背”。
很快,第二天黑子就再次发来了信息:安德森不是一个人,而是与一个叫贝丽莎。贝尔的女人在一起,两人是乘坐汉莎航空飞抵香港,坐的是头等舱,目前住在半岛酒店次顶层的豪华套房里,登记的名字是安德森。贝丽莎。贝尔,美国某基金会工作人员,德裔美国人,系在美国的第三代德国人,祖父曾是纳粹德国研究喷气发动机的成员之一,二战后被美国收容。详细资料需要进一步核实……
那个某某基金会李涌是知道的,那是拿美国政府的钱,专门搞一些歪门邪道事情的基金会,而这个安德森跟这样的女人搅合到一起,这个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李凡不知道老爸在后面这样紧锣密鼓的行动,他甚至把这个事情都给忘记了。这一天,朱伯伯又叫上他,让他跟着去一趟香港。之所以带上小屁孩,关键是朱子道需要一个粤语翻译,听广东话对于朱子道来说如同听天书。
原来,在香港那边的一家医院里死亡了一个病人,患者家属要求医院拿出“必死”的证据来,因为患者入院的时候仅仅是割阑尾,怎么就割出了人命?患者家属当然要质疑医院了。于是提出了法医鉴定,对此,医院方面也无异议,问题是交给谁去进行尸检,最后双方约定由第三方机构进入。最后选定信誉度很高的求实医院法医鉴定室承担这个任务。为此,死者家属情愿出巨资承担费用。
跨地区的法医鉴定不是没有过先例,不仅国内有,在国外也同样。各种各样的法医鉴定申请可以是来自民间机构也可以来自官方。促成这样的跨地区鉴定,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水平问题,也有信任问题。著名的华裔痕迹鉴定专家李昌钰就多次长途跨越去干这个事情,并且由于他的工作而对案情有了突破。
这次朱子道出来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受一个律师机构的邀请。为了确保背靠背的实行,求实医院在当地警方和殡葬机构的配合下,租借了一间殡葬装殓室,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由朱子道带着李凡和其他的工作人员过去把这个活干了。至于对死者的各项指标的化验,全部采用匿名盲投的方式,向各大医院多份送检。
不能不说,求实医院设计的这套方案还真是无懈可击,工作的全程多角度视频记录,参加人员不仅身穿防护服和带着口罩护目镜,甚至连手脚都包扎的紧紧的,不留下任何个人生理特征。目的除了要确保参加的人员身份保密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保护参加人员不被未知的病毒和细菌感染。因为,死者是因为治疗失败造成的,谁知道这死者带有什么样的病毒或者细菌呢?
工作的时间是被安排在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出那家殡葬店也方便。整个过程没有啥新奇的,按照规程走,一步步的,在没有获得最后的检测报告之前,朱子道也不会轻易的写出报告,尽管他对死者的原因一目了然,可按照规定,这个报告他不可能也不能在香港出,他得拿上那些医院送回来的检验报告和保存的送检副本回到深圳,然后再写出综合性的法医鉴定报告。
二个多小时的解剖很顺利,做好记录后,把影像资料和现场报告全部发回了鉴定室,然后,朱子道就带着小屁孩离开了那家殡葬店。在警方的护送下,他们住进了半岛酒店,在这里,他们订了一个套间,姑且算是临时的一个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