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过,基本上都是准确的,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些,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史密斯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与打麻将有啥关系啊?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听你上政治课的,我们是来……参加‘茶会’的!”
说着史密斯还把手里的茶杯举了举,那意思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茶会。
“所有的政治观点都来自于社会,是社会的变革和需要才能产生,我们华人把麻将台叫做一个小型的‘三国’,当麻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想胡牌,都想快点‘听牌’,对不对?”李凡笑着看向大家,几个人都点头称是,“可随着摸牌,牌型发生了变化,原来想胡牌,到后来就想胡大牌,是不是?可想要胡大牌,是不是要有风险啊?就在你沾沾自喜的时候,你又发现上家、对家和下家的牌型都发生了变化,此时你怎么办?与谁合作联手,防止谁去做大牌?这就是学问,掌握好这个,在必输的时候少输,在必赢的时候多赢,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政治。”
听到李凡说到这些的时候,几个老头子全都楞在那里,有的张大嘴巴,有的瞪大眼睛,还有的不停的用手指头摸鼻子,显然,他们没想到,李凡转了一圈才回到刚才的主题上,还暗示的非常清楚,各自的变化,不可能像打桥牌那样有永恒的伙伴,除非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作弊,当然,那不在李凡描述的情况里。
“如果有两个人约定好,那比赛不就像打桥牌一样了吗?”施密特说道。
“或许你可以那样的去设计,但至少在华人的麻将模式里没有,而且,麻将没有叫牌,双方很难配合,无法从公开的信息里获得有用的情报,除非你作弊,在我们那里叫出老千,那就不是游戏,是犯规和犯罪了。”李凡轻飘飘的解释道。
“我觉得还是可以规定好,借鉴桥牌的方式玩麻将的。”施密特坚持说道。
“也许吧,但那样玩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同时也失去了动脑的一些方面,在东方,许多成功的商人和政客,他们都必须熟悉两种游戏,一种是围棋,可以让人建立大局观,可以让人对任何事情都要多想几步,在围棋高手里,最厉害的高手可以算到后面30手的变化,你们看看围棋盘有多少个点,30手的变化该是一个多么繁杂的计算,一开始,计算机也是用这样的思路去设计,结果根本不行,到现如今,计算机与人类对弈,基本是使用比对法,根本不去计算了,没法计算,太多点了,361个点的阶乘是个天文数字,当计算机比对不出你的棋局后,计算机肯定会认输,这里面的窍门就是得知道计算机里到底储存了多少棋局和变化。”
几个人从听李凡白话如何打麻将,到现在被李凡给忽悠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而做买卖的商人就必须是麻将高手,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得随时丢卒保车,随时壮士断腕,能够在心智上做这样锻炼的地方只有麻将场上,我和妻子为什么把你们都赢了?刚才坐在我下手的施密特是不是一到难处的时候就能吃到我的牌?你胡的几把牌是不是都把对面史密斯的大牌给冲了?看上去我是输了,可跟要跟输给史密斯的大牌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们说,这样情况下我是不是会照顾施密特,连连给他喂牌啊?”说到这里李凡自己都乐了。
“可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什么派?能喂的那么准?”施密特反问道。
“这个我就不解释了,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基本的数学概念都学过,我说两个口诀你们回去求证,然后你们就明白了。”李凡笑哈哈的继续说,“麻将里的口诀很多,我就挑两个带有数学概率性质的口诀告诉你们把,第一个是‘金三银七’,说的就是三和七的重要地位,还有一句是‘见五防幺九’,意思是看到某人打出中间的‘五’,那就要小心处理自己手上的‘幺九’闲章了。”
好嘛,李凡这边说着,那边的史密斯居然找过一张废纸就刷刷的纪录起来。
就在大家热衷于研究麻将的时候,哈维那老小子过来了,他现在是这群知识分子里唯一的“商人”,可他却是这些人的老朋友,而这次把他叫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哈维辨认那个瓷瓶底座上的款识,在这群人里,只有哈维认识汉字。
“哈维,你总算是来了,我们连麻将都打过四圈了,你这是不是也太姗姗来迟啊?你必须给个解释,要合情合理的!”施密特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只要我的朋友李在,你们是绝对不会无聊和没事情干的,其实,我可以在电话里就告诉你们那些字是什么,双方视频一下就行了,可是我今天辛苦一天,刚刚从臣切尔那里出来,连顿饭都没捞上吃,不行,施密特,你今天必须要请我吃晚饭!我饿了!”哈维显然跟施密特非常熟悉,直接叫板。
“好吧!等会把那个瓷瓶鉴定完毕之后,我承诺,我们一起从出去吃,如何?”
“出去吃?好啊!不过我要去中餐厅,可以不说那种很高级的,但是,这个时间,只有中餐厅还在营业!”哈维老马识途的说道,“把那个瓶子拿过来,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抓耳挠腮的,有李在,你还把我叫来,你显然不知道他的厉害,我实话告诉你,在古董文物鉴定方面,他是世界顶级专家!”哈维说。
一行人再次来到那个特殊的房子,很显然,那里是这个圈子里开“茶会”的地方,是属于这个小圈子里圣地,而前来的人多少都要“买票”的,否则,以施密特的工资收入似乎难以维持,就算是施密特有丰厚的遗产继承,可这个规模相当大的小庄园的各项费用绝对是一个很重负担。除非施密特能够合法的发点小财。
瓶子摆在那里,施密特自己亲手把瓶子倒过来,让哈维拿着放大镜去仔细看底部的款识,哈维看了一会后抬头说道,“这六个字很简单啊,大清乾隆年制,只要是学汉语的人都能认得出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当然没有问题,而李教授却是觉得这个瓶子有问题。”施密特说。
“那就请李好好的给你们上一课,不是讲解,是上课!我今天很幸运,居然能到这里来免费的听一堂难得的关于瓷器鉴别的课程,谢谢!”哈维笑着说道。
于是,瓶子转到了李凡手上,李凡戴上手套,指着瓶底的款识说道,“这六个字没有问题,懂得汉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标准的楷体郑叔。”
说着李凡用房间里的投影仪把那瓶底的图片打在了一面有荧幕的墙上。
“问题是,在华夏的书法里,是有很多书体的,楷书是其中的一个,而在瓷器上落款的书体还有篆体、隶书甚至魏碑,啊,就像你们的字母书写也有很多方式一样,比如,有花体,有黑体,还有艺术体一样。”说着话,李凡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许多字体。也用投影机打在屏幕上,“我不知道,你们在正式文件上对字体有没有要求,不过我相信,在你们的宪法正式文本上,应该不会用花体或者艺术体去印刷,那似乎有些不够严肃。同理,在清代的官窑管制中到了雍正朝后期,就对官窑烧制的宫中用瓷和给京城里普通王亲贵胄用瓷做了区别,这个区别就是款识上的,凡属宫中皇家用瓷,一律使用篆体,就像大清官印那样,使用略微简化一点的叠篆体,大家看,这才是真正的宫中用瓷的款识。”
日期:2022-09-22 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