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根本不是李红的对手,我这才安下心,往钢蛋的方向奔去。钢蛋仍然跪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激烈的厮杀,眼神看起来木呆呆的。钢蛋虽然是混社会的流氓,但如此大规模的血拼他也没经历过,我发现他的眼神都已经迷乱了。
看守钢蛋的是一个持猎丨枪丨的家伙,看到我特意冲着他而来,立刻把枪口对准了我。我从腰里拔出刚才从老二手里夺下的弹簧刀,学着李红的手法朝这家伙飞了过去。弹簧刀破空而去,这家伙吓了一跳,紧张地躲闪,不小心扣动了扳机。但此时枪口已经朝上,子丨弹丨飞向了夜空中。
双管猎丨枪丨能放两发子丨弹丨,这家伙准备开第二枪时,我已经飞奔到了他面前,挥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抬腿一脚踢到了他的裤裆里。
这家伙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猎丨枪丨脱手掉在地上,捂着裤裆跳了起来。我从地上捡起双管猎丨枪丨,用尽全力一枪托砸在他脑袋上。这家伙嚎了一嗓子,栽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钢蛋大声说:“唐少,快给我解开,我也要参战。娘的,太刺激了,这才是大场面啊。”
我用刀给钢蛋和他的四个兄弟把绳索割开,钢蛋从我手里拿过长刀,眼睛发红,目光里一片狂乱之色,嗷嗷叫着扑了上去。钢蛋那几个兄弟倒有点畏手畏脚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我说:“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保护你们老大。”
这几个家伙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胆怯和畏缩。
我轻蔑地说:“怎么,都怂了,害怕了?”
其中一个说:“唐哥,我们不是怕,手里没家伙啊怎么跟人拼命啊。”
我把猎丨枪丨扔给他,说:“怕有个球用,你们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要我们的命,今天没打算让一个活口跑出去。你们不去跟他们拼命,就等着他们来要你们的命吧。”
这几个家伙这才有点明白其中的利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们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几块砖头,嚎叫着扑了上去。
我放眼望去,整个砖瓦厂几乎成了一个屠宰场,一百多人绞杀在一起拼命,许多人受伤倒地,在地上打着滚哀嚎。我们虽然人少,但黑夜帮助了我们,在奔逃和反袭击中占到了便宜。对方人多势众,但大部分枪支不能连发,打完一枪就没用了,只能把火枪当成冷兵器使用,却没有长刀顺手,因此我们虽然人少,却并没有吃太多亏。
山鹰不是李红的对手,被他几名手下救下,远远地站在包围圈外指挥。我一看这样子杀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人太少了,再僵持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忽然,我想起了那门土炮,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立即朝刚才炮手的尸体跑去。
找到了,土炮还在,我蹲下检查了一下,完好无损,心头一阵狂喜。我站起身挥挥手,叫来两个王强的手下,让他们抬着大炮到砖窑入口处。
把土炮抬到砖窑洞口,我大声喊道:“强哥,李红,钢蛋,你们都过来这里。快!”
正在搏命的人听到我的呼喊,纷纷扭头望着我。我挥挥手,指指身边的土炮,他们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一个接一个摆脱对手的纠缠,快速向我聚拢。
我说:“你们都退到窑里去,把土炮架在门口,谁敢过来就轰他娘的。”
我们把炮架在窑洞口,一个人拿着打火机站在土炮旁边,炮口对准包围我们的人群,然后没受伤的搀扶着受伤的人陆续进入窑洞,很快除了我和炮手所有人都进入了窑洞。
山鹰站在包围圈外,大喊一声:“不能让他们进入窑洞,快,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杀光。”
山鹰带来的人又冲了过来,我打着打火机,放到了炮捻子下,这些人一看炮被点燃了,马上停了下来,然后来了一个难度很大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折身往四周作鸟兽散。
我一看人又都跑掉了,心想不怕死的到底是少数,哪怕是这群亡命徒,站在大炮旁边哈哈大笑,用手里的弹簧刀割断炮捻子。看来能不能熬过今晚都要靠这门土炮了,真要感谢山鹰啊,要不是他不辞劳苦把这么沉的笨家伙带来,我们哪来的这么好使的防身利器。
我站在大炮旁边,大声说:“山鹰,老子轰死你狗日的,来啊,你狗日的过来啊。”
山鹰望着我冷笑,却不说话,转头跟身边的几个人商量起对策。我一看对方轻易不敢上前,心里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对炮手说:“你再喊个人出来,你们两个人盯着他们,只要谁敢靠前就开炮轰他娘的。”
炮手应了一声,喊了一个伙计出来,两个人蹲在土炮旁边,点燃烟瞄着对方。
我走进砖窑内,看到里面的人都在喘气,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王强被两个兄弟架着坐在椅子上,大腿上用扯下的衣服包扎住,血已经不流了。
我说:“狗日的王强,你他妈还想要我的命,现在自己都快被人灭口了。你自己说吧,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王强牙齿大着冷战,哆嗦着说:“对不住了唐少,我没想要你的命,再说我也不敢。他们只是让我把你抓住交给他们,可我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连我们都要杀掉灭口。”
我冷笑着说:“现在知道了?这些人的钱你也敢赚,就怕你有命赚钱没命花。好在你及时起义,要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王强说:“是,唐少教训得是,等回到江海我给你磕头赔罪。”
我不再理睬王强,掏出手机拨打靳伟的电话。砖窑内信号很差,可我又不想出去打,让山鹰警觉他们肯定溜掉了。
靳伟的电话通了,我说:“靳局,你搞什么飞机,怎么还不来?我的小命都快没了。我们在翁村附近的砖瓦厂,你快来啊。”
靳伟那边说话听不清楚,我断断续续好像听到他说被误导了,有人引诱他们去了相反的方向,现在正在改变路线往这边赶过来。我估计刚才一阵乱枪也惊醒了很多人,有人会打电话报警,靳伟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如此说来,计划严密的风雷行动也走漏了风声,否则对方怎么会设局把靳局的警力引开?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操控?如果风雷行动也被对方获悉,那么幕后这个人的权势简直太可怕了,他不仅能调动犯罪集团,还能操控公丨安丨机关,而且他的消息之灵通,手段之阴毒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再有一个半小时天就该亮了。如果靳伟不能及时赶到,天亮了我们的处境反而更加危险,对方必然会不惜代价全力反扑,一定会杀了我们而后快。我们这么多人,必然没有一个活口会留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这样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李红抓住我的手,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已经没事了,我身子骨硬,挨一下子一点事没有。”
李红忽然抱住我的腰,低声说:“我好担心你,你不要再搏命了,万一你受伤了,我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