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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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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长的泳池,再有十几米便到头了,引来泳池边一阵赞叹声。

那天下午,柳晓楠也见识了谷雨的游泳身姿,动作娴熟而优美,可以在泳池里往返游上几个来回。这还是那个学了两个夏季都没学会游泳,笨的不能再笨的的谷雨吗?难道她在泳池里会游泳,到了农村的河里就不会了吗?

柳晓楠觉得,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谷雨。

玩了一下午,走出游泳馆后,那十几个人邀请谷雨和柳晓楠一同去吃饭。柳晓楠说他得回去了,食堂里有饭。

谷雨让他们先走,跟柳晓楠解释说:“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为的是你以后的路会更加宽广,你不要显得清高孤傲、格格不入。”

柳晓楠很冷淡:“我不想跟你的朋友认识,更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你问问你那两个朋友,他们都干过什么?也麻烦你转告他俩,想重新较量,我随时奉陪。”

谷雨耐心地劝说:“他们是有些坏毛病,我也看不惯,可人总得跟人交往打交道。”

柳晓楠说:“谷雨,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选择。仅仅作为少年时期的小伙伴,你为我做了很多,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称得上仁至义尽,我十分感激。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俩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谷雨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柳晓楠狠狠心说:“你在农村的那两年,好像不止八九岁吧?你为什么要骗我不会游泳?你是不是觉得农村人天生就傻,特别好愚弄?”

柳晓楠气愤地撇下谷雨独自离开。谁能保证“你只有当上作家,或是考上大学,我们才有可能在城里相见”不是一句谎言?不是另一种欺骗?

可悲的是,自己竟然把谎言当成一生的梦想,可笑的是竟然给谷雨罩上了一层光环,尽管文学已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从那天以后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个人一直没有见面。不管谁问,柳晓楠都很坦然地宣布,他们少年时期的友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众人反应不一,他也不多做解释。

可是今天,谷雨不但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捎带上关小云,她想干什么?报复自己那天戳穿了她的谎言和把戏?柳晓楠望着谷雨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怵,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又一想,不能让她主宰了车厢里的气氛。

柳晓楠探身对董小军说:“你是柳子街的女婿,你得跟我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你到车厢前,带领大家唱几首属于我们的歌。”

柳晓楠的提议得到关小云的支持,把董小军推离座位。董小军站到车厢前部,情绪饱满地演唱:“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大家拍着手打着节拍,会唱的跟着一起唱,车厢内洋溢着欢歌笑语。一曲《又见炊烟》唱完,谷雨站起身,来到董小军身边,提议说:“咱们请柳晓楠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好不好?”

看眼的不怕乱子大,有人边起哄边鼓掌。柳晓楠站起身挥着手说:“我没有表演的天赋,对不起大家了。”

董小军向着他的顶头上司,适时地插了一句:“不会表演没关系,那你说说你谈恋爱的标准和条件,让我们大家帮你参谋参谋。”

柳晓楠说:“这是个好问题。不过,我的条件可高。”

董小军说:“高不高先说说看。”

柳晓楠一本正经地说:“最起码的,得膀大腰圆吃苦耐劳,上山能耪地撵兔子,下河能洗衣服摸鱼,回家能挑水做饭带孩子。”

哄然大笑。嬉笑声中,柳晓楠没有回避谷雨冷箭一般的目光,从容地说道:“今年的元旦前,我的小说处丨女丨作发表了,我一个人来到海边。那天下着鹅毛大雪,几步远便看不清前面的一切,只听见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海岸。我从没写过诗,那一刻灵光一现,脑海里涌出几句诗。我把这首诗读给大家听听吧。”

车厢里安静下来。柳晓楠看着谷雨,一字一句地诵读他那首《致浪花》

默默守候了九百九十九年

才见你的身影姗姗

那天边的云

是淡淡的思绪在飘散

你从晨曦中醒来

朝阳为你点缀斑斓的色彩

你向远方启航

海鸥追逐你的梦想

你在风中起舞

海浪也为你歌唱

而我

只是孤寂的海岸

那撒满海滩的沙粒

是早已揉碎的思念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身边

你却忽视我的存在

而是你我紧紧相依

却分属两块不同的天地

我张开双臂

愿为你

再守候千年

其实,没有人能听懂柳晓楠那首诗里的真正寓意,可大家还是鼓掌表示赞赏。

谷雨让柳晓楠身边的人换个座位,她坐到柳晓楠的身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本工作手册,让柳晓楠把那首诗抄写下来。

柳晓楠说:“我随口说的,要意境没意境,要韵律没韵律,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诗。”

谷雨坚持着:“随口说的我们都听不懂,要是认真起来还不成了大诗人?别谦虚了,写下来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执拗不过,柳晓楠从上衣口袋里摘下钢笔,正是谷雨送给他的那支较粗的英雄牌钢笔。略一停顿,他对谷雨说:“手感沉甸甸的,非常顺手好用。”

谷雨没有任何表示,只把手中的工作手册交给柳晓楠。柳晓楠抄写完,把工作手册交还给谷雨,心里忐忑着。

谷雨看了一遍,谦虚地对柳晓楠说:“我不懂诗,麻烦你为我解释一下。比如开头第一句,为什么是等候了九百九十九年,而不是一千年,或是九百年?更或是十年八年?”

柳晓楠似是而非地说:“让人看不懂才叫诗。”

谷雨接着问:“还有最后那几句,你想为谁守候?为什么要再守候千年?那不是很遥远吗?为什么不守候一年两年?”

柳晓楠顾左右而言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为了顺口才那样写的。”

谷雨点头说:“我懂了。说白了就是故弄玄虚,借此来掩饰心里的虚弱和虚情假意。”

柳晓楠暗自惭愧,只好说:“你这样理解也对,比我理解得透彻。”

谷雨继续发问:“你心目中的浪花是谁?能否透漏一下?”

柳晓楠说:“咱不说这个行吗?”

谷雨说:“不说这个说什么?长途旅行,不找点话题聊多闷得慌。”

关小云回过头来说:“晓楠,回家后我和小董帮你家收山,他一直想体验一下农村劳动的辛苦。光耍嘴皮子不行,得拿出点真格来。”

谷雨接过话茬来:“晓楠,你听听,还是小云说得对。得拿出点真格来,以后别写那些酸不溜丢华而不实的东西。”

柳晓楠夹在两个姑娘中间,心知向着谁都不对,一句话不妥便会引起更大的误会,干脆望向车外保持沉默。谷雨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就算不说话也令他坐立不安,身上像长满了虱子。

客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在柳子街商店门前停下,柳晓楠关小云董小军都站起身准备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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