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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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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董小军和关小云,柳晓楠一直站在手术室的大门旁,倾听着绝对听不到的任何声音,焦急地等待着。孟想想走过来,默默地跟他站在一起。

学校已经放暑假,孟想想没有回老家,她跟柳晓楠请求,想留下来照顾婶娘。不然,还有什么资格接受大师兄的资助,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婶娘。

柳晓楠考虑到妹妹要回去上班,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农活,父亲的确也不能长期留在医院里照顾母亲。只有自己能承担下长期照顾母亲的重担,有孟想想在身边会更加方便些,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中午时分,手术还没有结束。林一丹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上楼来看看手术进展的情况。她让柳晓楠带着大家去吃午饭,手术需要几个小时,都在这里熬着没有必要,由她在这里盯着。

柳晓楠知道谁都没有心思吃饭,带着大家去了一家面馆,每个人或多或少地吃了一点面条。

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手术室的大门才徐徐地打开,护士推着仍处在昏睡当中的姜长玲回病房。

姜长玲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衰弱而萎顿。左胸被整个切除,因为创面过大不易愈合,压着一个盐袋,整个人看上去缩小了一圈。

两个女孩当即流下了眼泪哭出声来,林一丹在一旁好言劝阻;几个男人默默地跟在后面,协助护士把姜长玲从手术车上移到病床上。

主治医生顾不上疲劳,把林一丹柳致心和柳晓楠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宣布说手术很成功,她可以保三年无事。如果十年以内不再复发,那时才能证明是彻底治愈,目前的治疗手段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柳晓楠当即跟医生表明态度,用最佳的治疗手段和最好的药物,他能承担起任何费用。

主治医生跟林一丹点点头,对柳晓楠说:“做儿子的有这个态度,我们做医生的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定竭尽所能。”

走出医生办公室,柳晓楠跑去病房等候母亲醒来。

林一丹陪在柳致心的身边,安慰说:“医生尽力了,你们爷俩也尽到了本分,剩下的就看弟妹的生命力和意志力。康复阶段,精神作用尤为重要。你爷俩首先要保证有一个积极乐观的态度,精神头不能倒,这样才能给弟妹带来信心,让弟妹看到希望。”

柳致心心力交瘁,嗓音低沉着说:“一丹,谢谢你!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让你费了不少心。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一丹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平静地微笑:“致心,咱们十年没见了,你儿子我女儿还把咱们的故事搬上了银幕,何必说这些客套话,显得多生分。再者,咱们现在是儿女亲家,弟妹生病我哪能袖手旁观,理所应当的。”

柳致心说:“三年的时间足够了,正好能等到雪莲回国,能看到两个孩子结婚。走一步看一步,三年后再说三年以后的话。”

林一丹说:“保持这样的心态就对了。”

姜长玲从麻丨醉丨状态中慢慢苏醒过来,身子轻飘飘的像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有个巨大的碾盘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她用力睁开眼睛,眨了眨,终于看清眼前的是一张张亲人的面孔,而不是牛头马面的小鬼。

她动了动手指,都有知觉,左臂被固定在床边,右手上扎着点滴。

她在众多面孔中锁定儿子,张了张嘴,试着发出干巴巴的声音来,衰弱地说出手术前一直想说却没说的话:“晓楠,你不要害怕,妈不会死。妈还要看着你结婚,等着抱孙子。”

柳晓楠笑着回答了一声:“好!”

趁着母亲的目光移开,他转身走出病房,直奔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开着一扇窗,正对着劳动公园。

他趴在窗台上,一直在心头涌动的悲伤终于化作泪水,毫无顾忌地喷涌而出,压抑着哭泣声带动着后背剧烈发抖。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大家对她隐瞒着病情,她假装相信假装不知,一直在用笑容安抚着亲人的心。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后背上,他一点点止住哭泣和泪水,回过头来,面前站着惊愕不已的方娟。

这些日子,方娟下班后,偶尔会来看看他母亲,跟他说几句安慰的话,表达出适当的关心。他抹了一把眼泪,把头扭向窗外。让雪莲的姐妹、一个女医生看到自己的软弱,总是有些难堪。

方娟从白大褂里拿出手绢,递给柳晓楠:“听说阿姨的手术很成功,我上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柳晓楠没有去接方娟手里的手绢,跑进一旁的卫生间,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脸,直到心情彻底平静下来,才带着一脸的水珠走出来。

方娟仍站在窗口处,关切地对柳晓楠说:“作为雪莲的姐妹,我替她劝你一句,你必须坚强起来。”

柳晓楠面朝着窗口,让风吹干脸上的水珠,他说:“我真的没事,哭几声排遣一下就放松了。”

方娟说:“可惜雪莲不在你身边,我不知道该怎样替她安慰你。在医院里呆久了,看到过太多的生生死死,神经都麻木了,没有什么看不开的。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能理解,谢谢你,方医生。”方娟的冷峻,倒是让柳晓楠放下了一切。

傍晚时分,看到姜长玲的状态一直很平稳,柳致心让柳晓楠带着大家去吃饭,安排住宿的地方,晚上由他守在姜长玲的身边。

简单地吃过晚饭,柳晓楠给了孟想想一把钥匙,让她带着妹妹去自己的宿舍,他带着叔叔和关得玉三叔回到岳雪莲的家里。说了一会话,他心里不踏实,独自又返回医院。

随着麻丨醉丨药的药性逐步减弱消失,姜长玲的胸口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不断地袭来,仿佛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开来。胸口处像压着一座大山,喷发着炙热的火焰,她呲牙咧嘴地忍受着抗争着,额头渗出一层层的冷汗来。

她咬着牙,喘息着对给她擦汗的柳致心说:“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太遭罪了。”

柳致心小声呵斥:“当着儿子的面,你胡说些什么。实在受不了,你掐我几下,骂我几句。”

看到母亲如此痛苦,柳晓楠去找值班医生想办法。值班医生到病房检查了一下后,吩咐护士给姜长玲注射一针杜冷丁。

她告诉柳晓楠,杜冷丁属于严格管控的药品,久用成瘾,今晚只能使用一次。药效失效后再次疼痛,只能靠患者自己去忍受。

疼痛缓解了,虚弱的姜长玲昏昏沉沉地睡去。柳致心父子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在走廊里的塑料椅子上,身心俱疲一句话都不想说。

半夜时分,柳晓楠见母亲呼吸平稳,便到医院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点吃的喝的,跟父亲一同补充了一**力。

他跟父亲建议,爷俩都这么熬着不是办法。他年轻,精力旺盛,他留下来照看母亲,让父亲到外面找一家旅馆临时休息一下。

柳致心不肯,他坐在椅子上打个盹就可以了,让儿子去好好休息。柳晓楠也不肯离开,找了一把木椅子,趴在母亲脚下的病床边,守候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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