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定要先甩了她,耕二早就决定要这样做。但甩人时除了痛苦什么也没有。耕二仰面躺在床上,敞开的窗子里飘来住宅区的白天特有的味道,让人心乱。
还是第一次听到喜美子没说话就开始哭。出了什么事呢?
再也不想见到他——
她打第二通电话时这样说。当时她没有哭,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言语咄咄逼人,还责骂沉默不语、毫无反应的耕二未免太卑劣,说他从始至终都很自私。
说得没错。耕二也这样觉得。原本就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想这倒正好,反正已经决定甩掉她,如今还省了抛弃她的麻烦。知道事情的实质是自己甩了她就够了。
曾经有一次,耕二只是没接电话,喜美子脸就青了,还说“好担心啊”。还有说“我爱你”的喜美子;说“不想被形容成野兽”的喜美子;在床上开心得像小孩子的喜美子;强调自己是个好主妇的喜美子;发起火来让人束手无策、仿佛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憎恨、随时会扑上来的喜美子。
到此为止刚刚好——应该这样想才对。耕二站起身,把晾干的毛巾拿下来。看见楼下有个孩子骑着装有辅助轮的自行车,母亲拎着超市的袋子紧跟在后面。
喜美子说他自私。可是如果无法对喜美子的人生负责,再做什么不是都没有意义吗?
耕二感觉自己的公寓是那般狭小压抑,自己是如此孤立无援,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脏兮兮的烟灰缸、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毛巾被,眼前的一切都令他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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