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什刹海、后海、西海,就是普普通通的居民区。夏天有漂亮的湖水,岸边整整齐齐的垂柳,三三两两的恋人漫步在湖边柳下,岸边钓鱼的大爷,下水游泳的少年,很是安逸。冬日湖上结冰,小时候经常去滑冰、打冰车,尤其下雪后,在冰上打雪仗,那个痛快!今天想来,恍如隔世。
当时年轻的我蹬着自行车骑在冬日暖洋洋的午后,在银锭桥畔停下,跨在车上挺直身体左右张望,等着他的出现。这个人,于我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当时的我不敢面对、也不愿直面自己的内心,只知道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烟袋斜街的路口走出来,是他。
他微笑着向我走来,看着他熟悉的笑容,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心里莫名的被一种踏实的感觉所填满。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徬徨,也没有了躲避他时的恐慌和局促,更没有了欺骗他时的内疚和自责。这种踏实的心境,让我坦然地面对着他的靠近。他走到我面前,抬头看着我说:“走走吧,我想和你聊聊。”“嗯。”我推着车,我俩并肩走在银锭桥西岸。那天没有风,只有蓝蓝的天,和煦的阳光,湖面上有人在滑冰,偶尔能听到身边过往的自行车铃儿响,一切都那么和谐,安静。
我们一直没有说话,慢慢地走着,不觉得尴尬,只是享受着这份宁静。走了很久,他开口道:“明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没胆量说。前阵子你突然避开我、躲开我,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却让我想明白了一点:就算我告诉你这些话,你躲开我的样子应该也就是那个样子了,与其憋在心里,不如告诉你。如果你听了难受,我不会再找你。那天你过生日,你醉了,我问了倩,你并没有和她谈恋爱,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了吧!”。我沉默,他继续说:“从我们认识开始,你给我的感觉就和别人不同,没有原因。慢慢的接触下来,我更是欣赏你很多地方,具体我也说不清!”他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再慢慢抬起头,侧过脸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明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让我心头一震,脚步顿往,下意识的捏住了自行车的闸。我呆呆的僵在原地,也扭过头看着他,我想那时我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就那么静静的盯着我,没有闪躲。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学校湖畔边倩的眼睛,那天倩也是在学校的湖边这么仰头看着我。他眼神里的期待和认真,是那么强烈,又那么挚热。我败下阵般地移开了眼睛,心在砰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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