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西村所有村民的眼中,我就是一只恼人牲口。
或许,我便不该生而为人。
被吊在在祠堂门额上的日子,我几乎是在心里默数,一秒钟一秒钟的苦苦挨过。
除了第一天下午的几个孩子。便再也没有人进入过祠堂。
莫不是村民们都已经把我遗忘,呵!是我想多了。
我被吊上门额第四日的早上,天刚蒙蒙见亮。
我在黑夜里,干巴巴的瞪着双眼。亲眼看着满天的星辰渐落,空气中弥漫的黑色淡淡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割晓昼夜的灰蓝。
我的浑身已然没有知觉,陪伴我的是爹,娘,奶奶的尸体,还有我身上的伤口处,细细密布的虫卵。
忽然,我的耳朵里渐渐传来了锣鼓唢呐的敲击声。这声音越来越响亮,离我越来越近。
有成百上千的脚步声,像士兵出击一样整整齐齐的像祠堂袭来。
管弦曲乐的鸣奏,人声鼎沸的喧嚣。
这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祠堂大门,‘吱呦’被推开的一瞬。
整个上西村的男女老少,人群齐备,前后簇拥着挤进了这小小的祠堂。
村长朱福顺走在最前头,他仍是穿着那一件笔挺的会黑色中山装,下半身是磨到发亮的绒料黑长裤。
他特意把脸洗得干干净净,就连指甲缝里的泥子都冲刷的不见踪影。
朱福顺的身后,站着的,是上西村一百多张义愤填膺的脸。
我们上西村里唯有一只唢呐队。
平日里,无论逢年过节,或是烧香祭祀。亦或者有哪户人家办喜酒,成亲。再则是有老人喜葬,迁坟下墓。都是由这只唢呐队负责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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