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白对自己笑,小孩子的脸上立马红了起来,然后低下了头。
我来到了亭子中,四下看了一眼,这亭子里面挂着很多的字画,不过不管是赢勾还是我,对于这玩意都没有什么研究,所以根本看不出好坏。
不过我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是真的能装逼。
我直接坐了下来,坐在那人的对面。
他笑了笑,把一杯酒递到了我的跟前,然后说道:“我在里待了快七十年了,实在是有些孤独,每隔十年,那位姥姥倒是会进来陪我喝一杯,不过这么多年见得都是她一个人,实在是寂寞的很啊,难得这里还有外人进来。”
进入这个古怪的空间,前面的五个家伙在我眼里就是废物一样的存在。
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哟那个钓鱼的小孩子,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那个姥姥能够把他们关在这里面这么久,还是有些本事的。
“喝酒嘛,一个人自斟自饮的没什么意思,喝酒就是为了聊天,为了听故事,和讲故事,一切都在这酒里,这第一杯我敬你。”
男人说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对着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我拿着酒杯,也送到了嘴边。
“喂,这酒能不能喝,这家伙都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这酒恐怕早就坏了吧!”
我在心里对赢勾说道。
这处空间很古怪,而且这里面的家伙都不是人,谁知道这酒似乎什么东西变的。
在苏娘娘那里,我可是亲眼看着端木清把尿当成酒喝的痛快,然后足足吐了一夜啊。
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哼,怕什么,管他什么,喝了就是。”
赢勾的声音响起,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杯子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我有些无语,在心里骂了一声娘,心说这身体反正不是你的,你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要疼了。
可是这身体是我的啊,要是喝了什么坏东西,受罪的可是我!
不过片刻之后,我就放心了。
赢勾那家伙虽然脾气不好,可是他毕竟是当年地府中强大的存在,是幽冥之海甚至整个地府的主人。
这样的家伙,怎么能去喝不干净的东西呢。
所以那杯子里面的肯定是酒i,而且闻着这酒味,也是好酒。
酒水入肚,如同一条火龙直接钻进了肚子里面。
而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神识有些恍惚,眼前的画面顿时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岸上小白的眼里,我和那个男人几乎同时举着酒杯,一动也不动了。
“一杯酒,一个故事,你喝了这一杯酒,就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这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喝他一杯酒就要听他讲一个故事,这家伙是有多无聊。
“喂,你不动手?”我对赢勾说道。
“嗯,听他讲讲故事也无妨。”赢勾的声音响起。
我有些无语,心说赢勾这家伙也是够无聊的,居然还有心情听人讲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但我是庶子,而且我的母亲,还只是一个丫鬟,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我母亲就去世了。
高宅门第,带给我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平衡,我是父亲的儿子,却过着和小斯下人一样的日子,甚至……还不如。
我受尽了白眼,受尽了歧视,我发奋读书,渴望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翻身的机会。
我想考取功名,我想离开这个家,我想走出来!
我快成功了,真的,我已经触摸到了曙光了,二十年屈辱,二十年的身心折磨,即将结束。
可是,就在即将开考前,我父亲卷入了一桩案子,我全家家产被抄,全家人被流放!
我,当然也是相同的命运!
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丫鬟,是我二娘的丫鬟,她早就和我私定终身了,她在等我考出功名后去娶她,我早就和她约定了无数无数次,她也等我等了好多年,一直等到了大姑娘。
但那一天,她被官府抓走,罚没进官妓。
我则是和我的那些‘亲人’们一起,
踏上了流放的路……”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幕画面。
画面中,有着一个深宅大院,
此时的大院里,有泪有笑,有不尽的的喧嚣,也有最后举家被抄的凄凉,有少年遭受白眼长大的不甘,有目睹心爱人离自己远去时的愤怒。
命运和荒谬,狼狈为奸。
简单的故事,却在这杯酒中,被无限地放大,仿佛在这一刻,我随着他的讲述,被动地经历了二十年的时光。
让我也有了一丝的悲伤和迷茫。
试想一下,在你的脑海中,瞬间充填进了二十年,这时候,你到底是你,还是故事中的角色?
或许,有时候连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吧。
至少,我是真的有些带入进去了,因为我还年轻,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
一个年轻人人忽然被塞入了别人的二十年的记忆,真的是很可怕了,相当于半辈子被填充了。
不过可惜, 看似喝下这杯酒的是我,
但实际上,又不是我,而是赢勾,所以我不会真的被他带入这回忆之中。
在这大院子正中央的石桌上,
赢勾坐在那里,手里端着酒。
在他旁边,则是抄家的官差进进出出,是一声声哭喊,是一句句哭诉,在其脚边,还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俏丽女人正抱着自己的腿,痛哭着她不想离开,她不想走,救我,救我,情郎,情郎,救救我……
官差在后面拿着枷锁拷着她,在使劲地拽她,骂她,
她则是死死地抓着赢勾的腿,哭诉,哀求,不舍离别。
看着这四周发生的一切以及画面人影,赢勾没有动情,没有哀伤,没有感同身受,也不能说是没有一点点情绪变化,只是有着一丝嘲笑。
毕竟在他看来,用这种低等的手段想要拉着自己的神魂一起沉沦,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能够让自己沉沦的人,不管是地府还是阳间,都没有,就连坐在冥渊里的那个老和尚也办不到。
而这个家伙居然想要试着这么干,这让赢勾忍不住的想要笑出来。
这就像是像是一个人,不小心误入了一个摄影棚,从头到脚,都和四周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而且这个误入的人,并非是被当作了穿帮镜头一笔带过,因为,他还是主角,坐在C位。
大家都在忘我的演绎着,所有人都在动情地表演着,灯光摄影,任何任何的细节都已经做到尽善尽美。
只不过除了赢勾之外,因为他真的觉得这种低等的幻术有些无聊,。无聊到让他有些不耐烦了,所以赢勾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接着变化,原本在哭喊着不愿离家被流放的妇人们不敢再哭喊了,乖乖地收拾起了准许携带的那一点点细软跟着官差往外走;
之前还在撕心裂肺喊叫着的孩童,也默默地擦了擦眼泪,乖乖地跟在大人的身后慢慢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