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以民国十六年(1927年)五月到广州,十八年(1929年)二月离去,首尾约近两年。其间之事,不无可记;但今事隔十数年之久,亦只能追忆大略而已。
关于愚到广州之由来,及初到时一段情形,往年于《村治月刊》写《主编本刊之自白》曾述及之。读者试检《中国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后觉悟》一书便得,今不再叙。兹从十七年(1928年)春间,李济深(任潮)、陈铭枢(真如)戡定广东,愚稍参预广东政局说起。
一
于此,宜先点出愚平素见解主张之与当时政局有关者,此约有下列几点:
一、中国今后要以建设完成革命,从进步达到平等,绝对否认一切暴动破坏及任何对内作战之理由。
二、必须大局统一稳定,乃能施行建设而得到进步,故国家统一实为第一要件。
三、但中国只能有一种宽弛的统一局面(尤其彼时为然):建设之实施在地方,而不在乎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
至如所谓建设,固意在愚所主张之乡村建设,却暂亦不甚计较。唯上列三点,则不能放松。盖事之缓急先后自有别也。
愚于中国之前途,既自有其见解及主张,不能苟同于当时之国民党;而当时之广东则完全一国民党秉政之局,愚故不愿滥行参预。十六年(1927年)七月南京发表愚为广东省政府委员,愚辞不就职者以此。然国家之事,人人有责,我自当因机缘以尽力,断无局外旁观之理。十七年(1928年)之广东,李陈为政;两公既属知交,即一机缘。尤以任潮一向指望国民党统一中国,却自经张黄事变,暨上海会议而后,大为灰心;此时(民国十七年)乃始有味乎愚初抵粤见面时之所言(具见《主编本刊之自白》文中),更是一大机缘。以此,愚故留粤稍参预其事,冀为乡治运动之推行。愚在广州年余,对广东政局总取不即不离之态度,一贯到底未尝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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