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一个人举杯,和戒日剑前的酒器碰了下。
而后仰脖饮酒,在古印度十一年岁月,最初相见的时候彼此都当对方是找事儿的混混,他倚靠着枯萎的老树,俯瞰着过去,饮酒第一碗,自言自语:
“天竺。”
而后是第二碗,低吟:“长安。”
第三碗。“归故里。”
第四次,倒满了一整碗,几乎满得要溢出来,动作顿了顿,一饮而尽,气势雄烈。
“十万里剑!”
而后气息转而柔和:“佛法。”
“珈蓝。”
卫渊一碗一碗烈酒喝下去,珈蓝之后,是千秋,是斗剑,是纵横来去,持剑南北东西,问英雄敌,一一皆被吞入腹中,共喝下了足足十一碗酒。
那过往一幕幕皆合着这长安美酒纳入腹中,卫渊仿佛连神魂都醉去了,一时分不清楚,坐在这里的是后世的博物馆主,还是那大唐的游侠儿,亦或者只是展露秉性。
最终十一碗酒就将那酒喝了个囫囵干净。
再怎么倒也倒不出一滴酒的大唐长安游侠儿看着早已经物也非人也非的地方,怔怔许久,放声大笑,最终意兴阑珊,将那长安美酒一抛,踉跄起身:“且去也!且去也!”拂袖,那柄戒日剑直接被抹去了一切痕迹,仿佛一柄寻常之物,留在了这里。
十一年羁旅。
十一年相识。
还你十一碗烈酒。
这柄剑由你赠我,兜兜转转一千六百年,此刻也还你了啊,大胡子。
是所谓,有始有终。
我辈中人,我辈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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