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人知道。”如兰说道。
李新年稍稍松了一口气,盯着如兰问道:“你知道戴山的案子吗?难道就不怕受到牵连?”
如兰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做医生的宗旨是治病救人,既然他找上门来,总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吧,再说,我欠他一个人情,只当是还他一个人情。”
人情?蒋家财大气粗,要什么有什么,难道还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如兰怎么会欠戴山的人情?
该不会是为了戴山手里的赃款吧?
毕竟戴山在如兰这里看病已经快两年了,他会不会受到如兰的诱惑而泄露自己的秘密。
虽说蒋家不缺钱,可戴山手里的赃款足以令人眼红的话,事情就难说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嫌钱多呢。
不过,如兰冒险收留戴山要是为了他手里的钱的话,那就没必要叫自己来了,难道她还指望自己帮她说服戴山把钱交出来?
如兰见李新年坐在那里怔怔发呆,以为他胆小怕事,于是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敢见他,那就算了,你回去吧。
戴山说了,见不见他你自己决定,他不勉强。反正我也只是尽人事而已,我想你还不至于出卖他吧。”
李新年见如兰有送客的意思,站起身来咬咬牙说道:“我们毕竟朋友一场,既然都已经来了,见一面也无妨。
不过,我有话在先,也仅仅见个面而已,让我帮什么忙的话,恐怕就爱莫能助了。”
如兰淡淡地说道:“我只要帮戴山见你一面,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至于你们之间说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虽然如兰话说的敞亮,可在没有搞清楚她欠戴山的这个“人情”之前,心里还是保持一定的警觉。
毕竟,他今天还是第二次和如兰见面,光看女人的外表早晚会倒霉。这可是他母亲章梅经常挂在口头的话。
“这么说你知道戴山的真实身份?”李新年问道。
如兰站起身来没好气地说道:“行啦,你就别疑神疑鬼了,我们虽然不主动打听病人的身份,可来看病的也有不少是老朋友介绍的,戴山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你一声‘姐夫’,我就知道你是顾家的女婿,不过,你放心,我们虽然知道病人的身法,但并不表示会泄露病人秘密。”
李新年胀红了脸。
妈的,戴山居然那天居然骗自己说如兰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看来这混蛋是故意在骗自己,这么说,潘凤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是顾家的女婿了。
可转而一想,也许这是好事,既然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仍然替自己保守了秘密,说明他们还是讲信用的。
“这么说你早就认识我大姨子顾雪?”李新年好奇道。
如兰嗔道:“我从小就认识她,并且也认识你丈母娘谭冰,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李新年惊讶道:“那你应该也认识我老婆了?”
没想到如兰摇摇头说道:“跟你老婆倒说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面,她曾经陪你丈母娘来看过病。
不过,你老婆这人跟我性格不太投缘,所以跟她没有什么交往,你没必要担心我会向她透露你的心病。
当然,我也不会告诉顾雪,即便戴山询问你的病情,我都没跟他说过,你完全没必要疑神疑鬼。”
李新年倒是相信如兰的话,如果她把自己怀疑顾红出轨的事情告诉顾雪的话,那无异于直接告诉顾红,说不定顾红早就跟自己闹得不可开交了。
“戴山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见他。”如兰的话让李新年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时也排除了明天给潘凤拜寿的心里障碍,一时轻松了许多。
李新年跟着如兰从上次见戴山时的那个小门出来,见如兰掏出钥匙把小门上了锁,明白她不想有人这个时候出来。
屋子的后头是一个小丘陵,生长着大片的毛竹林,有些竹子显然有些年份了,差不多有碗口粗壮。
微风和煦、阳光灿烂,竹叶在风中嘻嘻索索,如果不是因为戴山逃犯的身份,李新年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尤其是美人当前,那感觉更加不同。
沿着竹林中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行走了几分钟,竹林渐渐稀疏,不远处有一片比较平坦的低洼,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灌木。
但这些灌木不像是自然生长的,因为一排排品种不同的植物排列的很整齐,显然是人工种植的。
“这是一个小型的中草药试验田,后山那边还有一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如兰说道。
李新年奇怪道:“怎么看不见人,难道这些中草药都是你们自己种的?”
如兰嗔道:“你以为种中草药是种庄稼呢,庄家一年一收割,所以地里随时都会有人干活。
可中草药生长期最短的也要数年,最长的甚至需要十几年,种下去之后就不用管了,人工过多干预反而会影响药效。
后山那边还有几亩人参,其中最贵重的几颗中草药还是我爷爷年轻时候种下的,药用价值极高,所以,我们禁止外人进入这片地区。”
“不愧是中医世家啊。”李新年感叹道。
如兰瞥了一眼李新年,问道:“怎么?你也了解我家的家史?”
李新年笑道:“不能算是家史吧?你家姓蒋,我倒是知道点你奶奶祖上的事情,听说你奶奶的爷爷潘举臣当年替慈禧老佛爷看过病,你家还有光绪皇帝的御笔呢。”
“这是你丈母娘告诉你的吧?”如兰问道。
李新年如实说道:“我丈母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家的事情,倒是我老婆有一次提起过这件事。”
如兰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情况有所好转吗?这段时间跟顾红的关系怎么样?”
李新年一愣,没想到如兰会突然把话题转到顾红身上,顿时有点尴尬,可作为一个医生问问病人的情况倒也正常。
“已经恢复了。”李新年嘟囔道。
“药吃了吗?”如兰问道。
李新年点点头没出声,感觉脸上热辣辣的。
“顾家的两个女儿都很能干啊,应该是遗传了谭冰的基因。”如兰像是自言自语道。
李新年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跟我大姨子很熟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你们家的事情。”
如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他们疗养院的不少老干部都是我们的病人,当然,并不都是那种病,也有其他的疑难杂症。
虽然我大伯跟谭冰是熟人,可我家跟谭冰家没有多少来往,后来顾雪经常带人来家里看病,一来二去就熟了,所以,我跟她来往比较多。”
大伯?既然蒋建刚是如兰的大伯,那她应该是潘凤小儿子的女儿,这么说来,她和蒋玉佛算是叔伯姐妹了。
李新年很想多了解点如兰的家事,尤其是想知道她丈夫究竟是什么人,可毕竟互相不太熟,也不好开口。
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妙兰,忍不住说道:“对了,现在正是小孩念书的时候,你女儿怎么不去学校?”
如兰瞥了李新年一眼,嗔道:“怎么?我女儿在你眼里还是个小孩?”
李新年一愣,疑惑道:“我看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应该是上大学的年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