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迟疑道:“那明天的拜寿……”
如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受谭冰的委托,那就来吧。”
李新年这才送了一口气,跟着如兰来到了外面院子里,果然看见妙兰又在那颗大树下面捣鼓中草药。
“妙兰,你送李先生回去吧。”如兰吩咐道。
妙兰显然有点不大情愿,磨磨唧唧地去东北角的停车场把车开到了大门口。
李新年钻进了车,看着如兰亲自关上了大门,连小门都没有开,猜想应该跟戴山躲藏在这里有关。
“哎,我妈找你干嘛?”李新年正自想着戴山刚才说过的话,妙兰突然问道。
李新年一愣,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你妈让我来复诊吗?”
妙兰哼了一声,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李新年,又说道:“复诊?复诊应该在家里的诊室,怎么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去毛竹林?”
李新年吓一跳,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怀疑自己跟她母亲有一腿吧。
忽然想起刚才来的路上妙兰对自己的问题一问三不知,于是说道:“你还是回去问你妈吧。”
妙兰果然不出声了。
李新年实际上很想借机跟妙兰聊几句,见她不出声反倒有点失望,犹豫了一会儿,大着胆子说道:“听你妈说你是警校毕业,怎么不去当丨警丨察呢?”
如兰半天没出声,最后哼了一声道:“如果我是丨警丨察的话,今天非抓了你不可。”
李新年大吃一惊,失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妙兰冷笑一声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还不明白,你刚才是不是去见戴山了?你好大的胆子。”
李新年一听妙兰直接说出了戴山的名字,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心想,既然戴山和如兰混的这么熟,妙兰对戴山自然不会陌生了。
也许,母女之间早已达成了默契,否则,妙兰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来见戴山的,感情这小丫头片子是在吓唬自己呢。
“你要抓的话也不能抓我一个人啊,难道你连你妈也一起抓?”李新年半开玩笑道。
妙兰没有回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跟戴山啥关系?”
李新年见妙兰主动询问,倒也不想隐瞒,反正自己的身份明天潘家的人都会知道。
“我们是连襟。”李新年说道。
没想到妙兰疑惑道:“连襟?什么连襟?”
李新年顿时哭笑不得,怪不得刚才如兰说女儿从小就不爱学习呢,没想到连连襟两个字的意思都不知道。
“连襟的意思就是我和戴山娶了姐妹两做老婆。”李新年只好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连襟这个词的意思。
妙兰从后视镜里看了李新年一眼,微微惊讶道:“原来你是小雪阿姨的妹夫啊。”
也不清楚顾雪给妙兰灌过什么迷魂*,一听自己是顾雪的妹夫,妙兰的语气好像都温柔多了,起码不像先前那样冷冰冰地拒人千里之外了。
李新年正想趁机跟妙兰套套近乎,没想到妙兰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李新年一愣,疑惑道:“可这里离我公司还远着呢。”
妙兰嗔道:“这里已经有出租车了,你自己不会拦辆走?”
李新年原本有点生气,可随即一想,妙兰这么做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
她可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跟她在一起,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联想,毕竟,眼下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这么看来,妙兰在警校的书起码没有白念。
晚上七点多钟,李新年和顾雪终于在一家网吧找到了洋洋,并且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带回了四合院。
顾雪把李新年拉到院子里,小声说道“我晚上还要值夜班,洋洋就交给你了,这小子因为大山的事情心理上有疙瘩,你好好帮我开导开导他。”
李新年急忙摆摆手说道:“算了,还是你自己明天找时间开导吧,我可管不了这个小魔王。”
顾雪嗔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为什么逃课,说白了就是对我不满,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李新年奇怪道:“他为什么对你不满?”
顾雪愤愤道:“还不是因为大山被抓的事情?他把我恨上了。”
李新年不解道:“老戴被抓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恨你?”
顾雪摆摆手说道:“哎呀,一两句话跟你也说不清,反正他觉得大山出事都是我害的,你晚上先跟他谈谈,起码要说服他明天去上课。”
李新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对了,你前面给红红打过电话没有?”
顾雪摆摆手说道:“别提了,我发现洋洋逃课以后就给红红打过电话了,她哪有时间管这事,说是今天上面领导来行里面检查工作,还是她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看你也不用等她下班了,今晚行里面肯定有应酬。”说完,自顾开车去单位值夜班了。
李新年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顾红的手机,可手机只响了几下就被挂断了。
不方便接电话?正在开会?正在和领导谈工作?
李新年看看手表,距离晚上下班时间还有半个来小时,也算是正常工作时间,倒也没有想太多,站在那里楞了一会儿,转身进屋去了。
洋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李新年进来的时候,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随即低头继续玩手机,只当李新年不存在。
李新年在洋洋对面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导外甥,他自己还没有孩子,所以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
“洋洋,等一会儿玩手机,我有话跟你说。”李新年尽量“温柔”地说道。
洋洋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然后继续玩手机。
李新年不禁心里有气,大声道:“我的话听见没有,先把手机放下。”
洋洋似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你说啊,我玩手机又不是用耳朵,我听着呢。”
李新年隐忍了一会儿,气哼哼地说道:“你去网吧玩游戏的事情咱们暂且放一边,可你居然明目张胆地逃课,这件事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洋洋一边飞快地操控者手机的键盘,一边冷冰冰道:“我又不是你儿子,凭什么要给你一个说法?”
李新年一愣,瞪着洋洋质问道:“你这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姨夫,难道就管不了你?”
洋洋终于放下手机,瞥了李新年一眼,气哼哼地说道:“你当然能管,现在我爸去坐牢了,你当然有资格管我了。”
李新年一时没有听出洋洋的话外之音,点点头说道:“你爸出事之后,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李新年还没有说完,洋洋就打断了他,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爸坐牢不正和你意吗?”
李新年的脸慢慢沉下来,盯着洋洋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洋洋一脸气愤地说道。
李新年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洋洋身边,盯着他说道:“我还真没听懂你的意思,你说清楚,我怎么猫哭耗子假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