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序》说:
辇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类,但习歌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
又曰:
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萧鼓喧空,几家夜宴。
苏轼寄身于这样繁华的社会之中,生活在这样奢靡的风尚之下,且自元祐还朝以后,他已是位高望重的名流,不复当年清寒学人的身份,交游遍朝野,士夫争迎迓。于是,饮宴在他日常生活中,也就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苏轼着意饮食,讲究口味,酒量虽然不大,却是喜饮,尤其欢喜于微醺中击拍听歌,欣赏筵边莺燕的旖旎风光。席间若是熟人,则又可以大大发挥他诙谐的个性,谑浪调笑,非意识地用来发泄他过人的聪明和机智,早已把一句谑言得罪了洛学大师,惹来满身是非一节,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韩康公(绛)于元祐二年(1087)以司空、检校太尉致仕。秋冬间,从颍州进京来陛辞,皇帝留他在京过年,观赏上元灯景。韩绛曾经接替王安石为相,与吕惠卿二人同守安石成谟,继续推行新政,人称“传法沙门”者是。在元祐更化政变中,他是下场最好的一人。苏轼是韩康公省试的门生,依礼往谒,康公殷勤置酒留饮,但是苏轼作《次韵韩康公置酒见留》诗,只是称誉韩家的富贵气派,反面看出这勉强侧身贵族之家的诗人,落落寡合之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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