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东西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兰如雪。

“什么呀？”兰如雪睁大了眼睛问。

“一点小意思，权当生日礼物吧。”李末望着因烧菜而脸透粉红，汗意津津的兰如雪，把手里的锦盒打开，推到她面前，凝注她的美眸，轻声道：“如雪，祝你生日快乐！”。

“我瞧瞧。”兰如雪眉目带喜，深深地看了李末一眼，轻柔接过盒子，缓缓打开，只见盒里盘旋着一条做工精美，绿得发亮的玉手镯，眼睛忽地一亮，嫣然相视，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神韵：“哇，好漂亮啊。”

“钱虽然不多，对你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李末和风煦暖地笑笑。

“既然都送了，给我戴上吧。”兰如雪说着，伸出一只葱白如玉的手臂。

李末一愣，没想到兰如雪会出这个难题，这已经超出了一般生日礼物的范畴。李末饶是机灵，说：“我看还是不必了，你能收下就行。这东西，也就是个象征意义，不值几个钱，戴在你手上，有些掉价，我曾听说过，玉这东西，越是发亮，越不是什么好货。”

兰如雪容光娇艳、美眸流睇，幸福地望着李末，柔声说道：“说什么呢，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一分钱，我都喜欢。今晚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温馨、最幸福的一个生日！”她任性地擎着手臂，说：“戴上嘛，劳您的大驾。”

李末没法，只好拿起手镯，笨拙地从她的五指套上去。

还别说，玉镯滑进兰如雪的臂腕，虽然与她平日里佩带的差之千里，但仍然爽目之极，真的很协调。李末感叹道，象兰如雪这样的女人，无论戴什么都好看。

“真好看，真漂亮。”兰如雪转动着手腕，不停地笑着。

这个手镯的确值不了多少钱，对于腰缠万贯的女老板来说，肯定不值得一提，在李末花了近两千元的血本买下它的时候，曾经预想过很多种结局，感受到她发自内腹的真诚，他暗自惭愧之前对她的猜疑。

“恭喜你。”李末看着兰如雪还在不停地在欣赏，说。

“恭喜什么？”兰如雪知道他不是在指她的生日。

“当然是中标青峦山生态公园啦，一直想找个机会祝贺一下，但最近这阵子太忙了。”兰如雪中标时，曾邀请过李末，被李末婉言推脱，他有些不好意思。

“哼，就知道你为在你的沈大老板卖力。”兰如雪娇嗔道。她果然有些梗梗于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李末装作感叹地道。

“下一步，我的江湖你参与不？”兰如雪眨着眼睛看着李末。

李末知道她会问这些，想了想：“不知道。”

兰如雪撅起小嘴：“怎么，你是不愿意跟我合作喽。”

李末道：“青峦山项目，是不是由我来做，北京的公司还没最终确定下来。”

兰如雪说：“你可以争取呀。”

“分身乏术。”李末叹道。这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虽然市长陈沛林在视察的时候要求他参与青峦山建设，但是，从沈若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方圆公司总经理李远方，能不能说服得通沈若冰，都是未知数。从内心讲，李末不希望同时参与两个项目的建设，这并不是他不想帮助兰如雪，自己的工作在于设计，两年的时间，如果把全部精力全都耗在工地上，他的“刀剑”也快生锈了。

“那就一分为二，把你劈成两半儿。”兰如雪恶狠狠地说。

“你就那么忍心？”李末戏谑地道。

兰如雪听罢，忽地脸一红：“有什么不忍心的。”

李末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随即便转移了话题，问：“听说，你这个项目中标价格很低？”

“的确不高，不过，还是有利润的，我没那么贪心。”兰如雪点了点头。

“从战略战术上看，你这么做是对的，先有了成绩，再做大做强也不迟。”李末替她分析。

“一个企业，没有一两个象样的工程，很难把自己树立起来。”兰如雪表示认同。

“资金没问题吧。”这是李末最替她担心的。

“自从月秋园小区解套以来，资金运转还可以，不过，要应付这个项目，还有些吃力。”

“与你们合作的那家企业呢？”

“正在洽谈。”兰如雪说：“夏青青从清北市刚走没几天，回北京汇报去了。”

李末听到夏青青几个字，脸微微一扯。他本意不想牵扯到青峦山项目上来，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我发现你对夏经理有点那个？”女人的第六感觉是最敏感的，兰如雪盯了一眼李末。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对她有想法。”李末不能承认，只好插科打诨。

“没什么，只是感觉吧。”兰如雪没有往深下说。

此时，李末更不能聊这个话题了，他忽然想到了陈宇，便道：“月秋园小区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已经起到两层。”兰如雪说。

李末问：“说句***，小区的弱电工程有人做了吗？”

兰如雪看了看李末：“怎么，你这个做规划的，对网络技术也感兴趣？”

李末说：“没，陈宇，你知道吧，他现在已经从公司离职，准备自己创业呢。”

兰如雪笑笑：“这个陈宇，自己有事怎么不直接与我说呢，非要你给我传个话？”

李末也笑道：“你别看陈宇平时性格大大咧咧，其实，到了关键时候，还真张不开嘴。”

兰如雪说：“我原来的建筑工程，倒是有一家合作企业，不过，既然陈宇想做，那我还有什么说的。”

“这么说来，我为你庆祝生日，还为陈宇揽了一大活儿，怎么着，我替陈宇敬你一杯？”李末说着，举起酒杯，笑道。

“也不是什么大活儿，小区弱电工程，所占比重并不大，也就二三十万吧，而且，这事最早也得明年六七月份，楼层封顶，进入装修的时候才能讨论。”

“那我先替陈宇把这个坑儿占下。”李末依旧笑着。

“好啊，这个坑儿给你俩留着，等着你俩往下跳。”兰如雪玩笑地道。

之后，他们之间忽然没了话题，大部分时间只是互相地碰酒。不知不觉中，一瓶酒快要见底儿。

若大的餐厅很静很静，静得都能听得到时钟滴答的摆声。李末和她，时而低语两句，时而默默地注视，互相的眼神中，似乎更是多了一缕温馨的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们或许不言而喻。

李末微微有些醉意，看着兰如雪因酒而绯红的俏脸，忽然说：“前两天，我看到朱玉水了。”

兰如雪听李末提到朱玉水几个字，俏脸忽地一沉，把酒杯放下，说：“不喝了，吃饭。”

李末很尴尬，知道自己这些话说的真不是时候，自嘲地道：“这瓶酒已见底儿，再喝也没有了。”

兰如雪的饭量不大，李末还没吃到一半，她已经饱了。站起来，对李末说：“你先自己吃着，我去换件衣服，洗漱一下。”

李末点了点头，继续埋头用饭。

时间不长，卧室的门被打开，兰如雪穿着一件淡粉色真丝睡衣轻盈地走出来，神色有些扭捏、小脸绯红。李末发现，她的睡衣与通常的宽松睡衣不同，睡衣和睡裤裁剪的非常贴体合身，应该是量体裁衣定做的。